冷冷地瞪着司马，慕容飞终是缓缓收了剑势，十字剑握于左手，抬头扫视着四周避得更远的妖魔群。
轻啧了一声后，剑尖一转，直拄于地，好似把剑当手杖一样拄着，慕容飞忍下了怒气，但隐隐能感觉出似在等着什么、忍耐着什么。
白河庆幸自己说对话，算是让战火止休了，即使瞬间的沉默虽然令人有点害怕，不过……
司马杀生郎蓦地又嘴上补刀了一句。
“亲身体验不该强求的，才有顿悟与觉醒。少爷太善良了。”
“鬼扯，我若是善良，那你是什么?”
“强求就需付出代价，此乃因果循环。我是中肯。”
强求?
代价?
因果?
这就是司马杀生郎带他上来的因素?
斗笠遮去了司马看向白河的表情，白河仍清楚了司马在笑着对他说：“人生苦短，何必执着。”
慕容飞看向白河的眼神，似也同样是诉说着对“执着”这字眼的不认同。
白河，不由得微微一震了。
人生，的确是太短。
不完成一些不同于凡人的事情，好似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一生，又开始了下个一生。
所以，白河才不愿放弃执着，他想要亲眼目睹，无非只是想要有个可以对别人说他有过与众不同的奇遇。
每个凡人，都会有想证明自己与他人的不同的渴望。
皱着眉，慕容飞首次正色道：
“我以上司的身份，命令你马上带他离开。”
离开?
不!
慕容飞与司马曾言及的大妖与千年难得一见的宝物未现，他岂能这样就走!
白河正要再次拒绝时，没想到这两个人虽然停了武斗，却开始文争了起来。
司马杀生郎率先开炮：
“既定的事情，何必改变。”
“帮助人类趋吉避凶，本来就是我们分内的事!”慕容飞道。
“我正在帮他一把啊!”
“你如果要帮他，在他去你那摊『辣』面店时，就应该当场收掉小牛妖，让他不再与这件事有所牵连，而不是让他继续被小牛妖附身影响，能够追踪到我的行踪，让他跟着来，让他执迷不悟!”
“问题是，就算我顺手收了牛妖，你就确定他会自此不再乱想灵界之事?”
司马说至这句，白河也不禁心中一动。
他扪心自问，如果没有今晚在大江山的奇遇，他就这样回去台湾，真的能对想见神见鬼的执着死心吗?
白河很明确的知道，答案是不可能。
“至少不该是在这节骨眼!”
“我就说少爷真是善良。”
“你是词穷了，没别的形容词吗?”
“形容词不在学得多不多，而是用得好不好，不在这当下让他认清事实，学到教训，他也没下次的好运，让你有机会拯救他。”
司马杀生郎，一针见血的话，直接刺中了两个人。
“就算你说得对，他再不离开，就是非死不可了。”慕容飞道。
“不!我还不能走!”白河立刻答道。
慕容飞简直快翻白眼，真是说不听啊!
“人类在这碍手碍脚，快带他走!”
“我不走!”
慕容飞霎时神情一冷，瞪向白河正要开骂，蓦然!
黑色天际传来闷声巨响，就见天空出现一道巨大裂缝，一道绿色光束降至沙地，震得黄沙飞溅、尘烟弥漫!
被沙尘呛到猛咳了数声，白河仔细一看，眼前这只足有五层楼高，头生双巨角，兽首人身的巨大妖物，难道是……
“牛魔王?”白河不禁脱口而出。
“最好他手上有拿芭蕉扇!”慕容飞冷声啐道。
那不然是?
司马杀生郎似早已预知一切，一副旁观者的语气说道：“不该走的，注定走不了。”
妖物睁开双眼，低头见到慕容飞时，怒目圆睁，冷嘲热讽地骂道：“慕容飞!果然是你这娘胚杀了我的手下!”
娘胚?
才刚想起司马曾经对白河警告别对慕容飞有女性化的形容词，白河就先听见了司马杀生郎闷声忍住笑，而从慕容飞身上散发出的森森寒意，远比先前更强上百倍!
怒气简直就像极冻的冷气，从慕容飞身上散出!
慕容飞眯起了眼，优美的唇型微微一抽：
“乳臭未干的小牛妖，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死得很难看!”
方要动手之刻，原在一旁看戏的司马杀生郎出声了。
“少爷，交给我处理吧。”
正要提剑打妖怪，慕容飞想了想，拉起白河的手臂借看了一眼他的手表，又看了妖怪群一眼，剑又拄原地，道：“随便!”
司马迈步上前，右手一派从容的提着剑，左手仍收于身后，紧抿的嘴唇有闷笑过后残留的线条。
“慕容飞，你怕了吗?”牛鬼见慕容飞没要跟他打的意思，立即开口挑衅。
慕容飞耸肩一摊：
“你先把司马打爆，自然就换我跟你打了。”
“自动认输，我可以饶你们两个全尸!”牛鬼大笑道。
“喂，人家呛声了，别给引路人丢面子啊!”慕容飞对司马道。
“少爷都这么说了，司马自当全力以赴。”司马杀生郎左手仍负身后，剑身轻轻一挥。
“请。”
面对司马杀生郎沉稳内敛之姿，乍让牛鬼也凝起了精神。
退在一旁的慕容飞好似在看戏，又好似在等着什么。因为那娘胚的形容，白河端详起慕容飞的外貌。
慕容飞的五官长相很俊美，皮肤也偏白皙，有唇红齿白之貌，体型瘦长，短发黑亮，发型的层次多到有些乱，个性也是漫不经心、大而化之的调调，他的身高虽较司马矮了些，但目测起来也是接近一百九的高个子。
既没有矫揉造作、故作女态、娇声嗲气，再怎样，慕容飞也只能说是很美型的男子汉，还不到“娘胚”吧?
“扰敌必先扰心，攻其最恨之处。”慕容飞直接回答了白河内心的问题。
大概是先被司马杀生郎给震惊过了，白河对慕容飞也能知道他在想什么的能力，就没有多做讶异。
“你还不到那程度吧。”白河道。
“我也这样想啊，偏生嘴长在人家脸上。”慕容飞只是带点嘲讽的耸肩。
第六章
眼前与司马杀生郎对峙的牛鬼，手握着巨大的斧头，魔爪、牛蹄、不管是体型、兵器，都远比司马大上几十倍，斧头每一落地皆引起巨响，就见司马杀生郎只有闪避，看似无近身之机。
“干什么干什么?不是要全力以赴吗?怎么只会躲啊?”牛鬼挥舞着大斧，旋风成涡，带着涡流攻击司马，对于司马只能闪躲的窘境，可是嚣张得很。
“引路人?哈!根本就是只能收些小妖怪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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