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桥是我国古代最普遍、最早出现的桥梁,古时也称作平桥,像武汉长江大桥,南京长江大桥都属于梁桥。"侯文峰解释道。
"因为我爸爸是搞建筑的,也经常修桥,小时候我几乎是看着图纸长大的,时间长了就形成了条件反射,看见桥就会在脑海里浮现一座以数字和线条构成的白描设计图,当我看见这座桥我的脑海里同样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正当我望着车窗外的桥栏杆想的出神的时候,桥栏杆的间隔之间突然有几个细小的白点一晃而过,由于当时桥上起雾车速不快,我才看到了,但桥面的路况不是很好,有些地方是沥青填补起来的,所以看的又不算太清楚,我也不好下车去观察,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怪感觉。"白莉回忆道。
"或许是江上的船灯或是飘过的塑料袋什么呢?"林方明猜测道。
"应该不是,因为栏杆后面就是夜色中黑漆漆的江水,层次感很分明,我能明显的感觉到那东西的怪异。"白莉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我暗暗记下位置,准备等第二天有空的时候过来看看,呵呵,或许跟文峰在一起时间长了,我的好奇心也很重。过了桥就是要去的目的地,我在下榻的宾馆舒舒服服的休息了一夜,一觉醒来已经大清早了,我拉开了窗帘,很凑巧,那座桥从我住的宾馆看去能看见全貌,这桥从侧面看上去相当的宏伟壮观,巨大的重力式圆端桥墩,流线型的设计绝不输给长江上的著名大桥,只是有点陈旧了,这时我忽然记起了昨晚的事,于是出了宾馆,上了大桥,等我上桥才发现白天和晚上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大白天的光亮使得我根本分辨不清昨晚的白点在什么位置了,我寻思着晚上再来瞧瞧或许能看到,于是便下桥去打听夏阳的下落去了。"
等到了晚上大概十点多的时候,我准备再次上桥。
在桥头堡的位置有个冷饮摊子,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正坐在昏暗的灯光下看报纸守摊,于是我买了一瓶水,顺便问了问桥的情况,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就是白天的时候发现,这么大的一座桥来往的车子却出奇少。
'大爷,这桥上来往的车子怎么那么少?'
'姑娘你是外乡人吧?这座桥已经快废弃了,诺,那边修了一座崭新的斜拉桥,不仅路程大大的缩短了,而且安全、性能也更齐全,而这座桥已经被列为危桥,明年就要爆破掉喽,哎。'老头子像是很无奈。
'那怎么还有少量的车子从这里经过。'我疑惑地问道。
'不用过桥费呀。'老头子惊讶地应道。
'那您还在这做生意啊?'我有点好奇,既然没人没车这摊子摆在这还做的哪门子生意。
'我不缺吃穿,闲着无聊帮着老太看着摊子,姑娘,姜太公钓鱼你明白吗?'
我傻笑着点了点头。此时从桥上走来了一个老太太,只见他提着一个袋子,袋子里不知道装了什么,我见她朝摊位缓缓走来,然后拿起挂在冰柜上的毛巾擦拭着手上的灰。
'回来啦。'老头抬眼招呼了一声,然后低着头继续看报纸。
告别冷饮摊的老头,我开始上桥。走了一段时间,忽然顺着江风飘来了一股香烛味,我觉得很奇怪。渐渐地前方出现了微弱摇曳的烛光,难道是有人在桥上祭拜?
这时我想起跳江自杀的新闻屡见不鲜,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我靠近了烛火,只见两根白色蜡烛在微弱的江风中摇曳,一时熄不了,一个盛满土的易拉罐里插着几根长寿香,散发着淡淡地檀香味,在桥的栏杆上绑着一束白菊,显然是在祭拜死去的亲人。我猛然想起刚才那个老太擦手时的动作,瞬间我就明白了什么,这些东西都是那老太布置下的,她在祭拜自己的亲人?
我回转头去,突然有种十分不对劲的感觉,大桥又像昨天晚上一样起了浓雾,能见度不足三米,远处小摊的微弱灯光此时更是模糊,而且四周开始没了声响,就连先前还听的到江面上采沙船舶发动机的声响也没了,我大口的喘着气,心中很紧张,四周静的可怕,空气异常的稀薄,像是瞬间被抽空了一般,我像是堕入了另一个空间。
我开始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耳鸣声,这个时候我多么期望有一辆汽车能经过啊。我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好使自己冷静下来,我的步子迈得异常沉重,就好像地球的重力在此时瞬间增大了好几倍。
'喂,有人吗?'我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大爷,您在吗?'
根本没有人回应我,反倒是听到了自己的回声,我的脑袋还清醒,正因如此我更害怕了,因为稍有点常识的都知道在空间广阔的桥上是听不到回声的,除非是隧道。
我的脚发软了,右手下意识的去扶栏杆,就在我的手触碰到栏杆的刹那,我又猛得缩了回来,我的手在颤抖,我摸到了冰冷、滑腻,柔软的东西,根本不是栏杆,我战战兢兢地低头去看自己的右手掌,当我看到后倒吸了口凉气,我的手上居然黏满了湿滑混凝土,我缓缓抬起头去看栏杆,这一看我不禁吓了一跳,栏杆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被混凝土所包裹,甚至还在蠕动往下慢慢地滴,顺着栏杆我慢慢的看过去,这一看更是惊呆了,此时整座桥仿佛全被湿滑的混凝土所包裹了一般,整座桥都在怪异地蠕动!
我的双脚陷入了混凝土里,然而接下来的事更令我震惊,在我周身的混凝土里仿佛有东西在蠕动,在拼命的往外冒,想要冲破混凝土
我尖声叫了起来,此时栏杆外那些白点又出现了,这次我终于看清了是什么东西,那是人的眼白!栏杆上扒着几双这样的眼睛,他们的全身完全被混凝土包裹,根本看不到其他的部位,只有那眼白看的异常的清晰,我已经完全没了反应,呆滞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只是瞬间那栏杆外的眼睛就消失了,接着我周身的混凝土里冒动得更是厉害,我盯着脚下的混凝土一动不动,猛然间那些在混凝土里蠕动的物体冲破了混凝土冒了出来,居然是一颗颗带有毛发的人头!几颗头颅满是湿滑往下慢慢滑落的混凝土,我张大了口,喉咙里的尖叫声不知觉的传了出来,我的双脚不由自主的想抽离粘粘的混凝土,那些人头还在不断往外冒,接着露出了脖子、肩膀、上身…他们如同破壳而出的昆虫在拼命想要挤出混凝土的束缚爬出来一般,他们完全被混凝土所包裹,看不到一处肌肤,简直就是泥人!
那些泥人在地上伸出手艰难的朝我爬过来,感觉像是求救!他们每爬一步就带着泥浆缓缓往下滴,那种粘糊糊地感觉直到现在想起来也觉得太真实了。
我闭上眼睛不敢看他们,突然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往下倾斜,闭着眼睛仿佛像是在坐船,让人眩晕。
此时我的身子猛得摇晃了一下,右手臂像是一双手抓住了一般,被猛得拉拽了一下!
我睁开了眼。
眼界在此时豁然开朗,江风吹得全身的汗液一阵冰凉。我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我的脚居然有一只已经悬空,下面就是黑色的江水!只要我在迈动一小步,我就会被黑色的江水吞噬,我胆战心惊的转过头去,发现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大桥的栏杆外细小的边沿上,幸亏我的右手被冷饮摊子上的大爷给扯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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