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江使劲推了推这扇巨大的绿门,厚重的绿色大门纹丝不动。韩江抬头盯着这扇大门上的雕塑,喘着粗气问徐仁宇:“这门里面是什么地方?”
“你别推了,这门里面就是彼得保罗要塞。”
“彼得保罗要塞?”
“对!彼得保罗要塞。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我又看到了那个幽灵。他就在这座桥上!”
“不!不可能,我怎么没看见?你一定是看错了,或者是你产生了幻觉!”
幻觉?韩江静下心来仔细想想,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没休息了,逃出伊留金的牢房,又在这阴暗潮湿恐怖的地下管道里走了这么久,难道……难道自己真的产生了幻觉?不!不可能!“刚才那个白色幽灵就是在这儿消失的,难道他进门里去了?”韩江又大声冲徐仁宇嚷道。
徐仁宇看看那扇绿色的大门,听到韩江的话,一个劲地摇头,说:“不可能!不可能!现在天还没亮,还没到彼得保罗要塞开放的时间,那个幽灵怎么可能进去?”
“所以说那是幽灵,没有幽灵办不到的事。”韩江也迷信起来。
徐仁宇闻听此言,眼睛直直地看着面前这道绿门,若有所思,许久,才从嘴里喃喃自语道:“难道真的是幽灵?”
韩江见徐仁宇这副模样,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徐仁宇稍稍镇定,反问韩江:“你知道彼得保罗要塞是干什么的吗?”
“要塞嘛!军事防卫用的。”韩江说道。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后来俄国强大起来,瑞典根本对俄国构不成威胁,要塞的军事作用就大大降低了。彼得大帝后,这座要塞就成了俄国最重要的国家监狱,里面曾关押过许多重要人物。沙俄时代,只要是进入了这扇大门,想要再出来可就难了,所以常有人戏称这扇大门为死亡之门。”
“死亡之门?”韩江退后一步,倒吸一口凉气,再次注视面前这扇绿色的大门。
“你看,彼得保罗要塞对面就是冬宫。我以前在彼得堡留学时,就听说过有人宣称夜晚在彼得保罗要塞和冬宫这一带目睹过鬼魂或是幽灵之类的东西。有人说那是沙皇的幽灵,也有人说那是屈死的囚犯鬼魂。”徐仁宇指着涅瓦河对岸在晨曦中熠熠生辉的冬宫说道。
“我们才到彼得堡,就让我们撞到了传说中的幽灵。咱们的运气真他妈是太好了。”韩江抱怨道。
“行了,撞上这该死的幽灵,纯属意外。天快亮了,咱们还有咱们的事呢,伊留金大概正在全城搜捕我们俩呢!”
韩江点点头,和徐仁宇向桥下走去,但他还是不忘回头看了一眼那扇绿色的大门。
雾气渐渐散去,天色也已大亮,街上的行人还不多。韩江警惕地观察着身边走过的每个人。他和徐仁宇离开彼得保罗要塞,不敢走大路,绕进了一条偏僻的街道。徐仁宇指了指前方,对韩江小声道:“从这条街走过去,很快就可以回咱们的宿舍。可是咱俩也不能就这样回学校啊,万一那儿有伊留金的人,他们一眼就能认出我们。”
“那你的意思?”
“现在要是有辆车就好了!”徐仁宇感叹道。
韩江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不就是车吗,这好办!”
“你有什么办法?”
“咱们先借一辆用用。”
“借?”徐仁宇不解。
韩江也不解释,径直朝街边一辆破旧的拉达车走去。徐仁宇似乎明白了韩江的意思,就见韩江走到拉达车边,也不知他用了个什么东西,在拉达车边鼓弄了两下,拉达车的车门就开了。徐仁宇目睹这一幕,还怔怔地站在原地。韩江使劲朝他挤了挤眼,徐仁宇这才紧走几步,钻进了拉达车中。
“这就你所谓的‘借’?”徐仁宇反问韩江。
“这不是特殊情况嘛!我用完肯定会给他放回原位。”韩江说着发动了拉达车。
“既然是这么个借法,你怎么不弄辆好点的车,弄这么辆老掉牙的破车。我看刚才街边停着好几辆奔驰、宝马呢!”徐仁宇反倒抱怨起来。
“得了吧,你不也就弄了辆伏尔加吗?你以为奔驰、宝马那么好弄?”
“唉!看来咱俩在彼得堡就只有开伏尔加、拉达这些老爷车的命了!”
“哼,你这就不懂了,现在有钱人才开老爷车。”韩江戏谑道。
徐仁宇没有再接话,因为他们已经离唐风住的那栋宿舍楼很近了。两人不住地朝车外望去,观察着路上每一个行人。
韩江本想把车停在离宿舍楼不远处的一个花坛边,那里正可看见宿舍楼的大门,可他在离花坛还有十多米的地方,就猛地把车停了下来。因为他看见几个穿着皮风衣的壮汉正从宿舍楼里走出来,不用问,这都是伊留金的便衣。
徐仁宇也看到了,他在车里惊叫道:“坏了,唐风肯定被他们发现了。”
韩江没有说话,他死死地盯着那几个壮汉,突然,他看见了伊凡洛夫带着两个便衣从楼里走了出来,而且就朝着他们的车走了过来。
韩江给徐仁宇使了个眼色,两人屏气凝神,趴到了座位底下。韩江手里紧紧攥着枪,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不过,伊凡洛夫并没有发现韩江和徐仁宇,他带着便衣直接走过了那辆拉达车。过了约摸十分钟,韩江和徐仁宇才从座位底下钻了上来。韩江看看宿舍门口,有一辆标致车,里面坐着两个便衣。“怎么没看见唐风?”韩江观察了十多分钟后喃喃自语道。
“唐风也许被他们抓走了。”徐仁宇猜测道。
韩江摇摇头道:“唐风昨天等到天黑还不见我们回来,以他的聪明一定会觉察出什么来。如果他以假身份应付伊留金,伊留金还不至于把他怎么样。”
“可是我担心就担心在那个假身份,那个假身份只能唬得了一时。伊留金一旦回过味来,唐风还是在劫难逃。”徐仁宇忧心忡忡地说道。
韩江心里也是心急如焚,但表面上他还很镇定,思前想后,最后对徐仁宇说道:“不管怎样,咱们现在是见不到唐风了,下面只能看他自己了!”
“那我们不管他了?”
“不是不管,是我们自身难保,要想打听出唐风的下落,现在光靠我们俩也没用,还是得去找叶莲娜。我相信唐风的能力,他应该能坚持下来。”说完,韩江重新发动拉达车,向叶莲娜的住处驶去。
韩江不敢直接去叶莲娜的住处,他开着这辆老掉牙的拉达车在彼得堡的大街小巷绕了几个来回,才不声不响地将车停到了叶莲娜的公寓楼下。他仍然不敢直接下车去敲叶莲娜的门。他还要观察,要确保自己后面没有尾巴,也要确认叶莲娜这里是否还安全。
就这样,韩江和徐仁宇忍饥挨饿,在拉达车里坐了大半天。他们注视着每一个在公寓附近出现的人,分析判断着每个人的身份。直到傍晚时分,徐仁宇实在忍不住了:“咱们就这样一直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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