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还不信,现在……现在我相信了。”
“就说他对这帮学员毅力和胆量的训练,就是极其残酷的。他经常会组织学员们玩一种‘死亡冒险游戏’。”
“死亡冒险游戏?”
“嗯,他先让这些学员抽签,抽中的那个学员会被蒙上眼睛,带到离基地很远的一个山谷中,然后把那学员扔在山谷里,并规定他不去接那学员回来,学员就不得离开那个山谷。据说那个山谷里非常可怕,鬼哭狼嚎,没有任何可以用的食物和水源。学员最少要在里面待一个晚上,有时要待上几天几夜,布尔坚科才会去接他们回来。”
“那些学员难道不会逃走吗?”
“不会!因为周围全是茫茫的戈壁,学员又是被蒙着眼睛带到那去的,如果他们离开那个山谷,最后也是一个死。所以那些学员只能老老实实待在山谷里,忍受酷暑、寒冷、恐惧、饥饿、孤独、绝望,而只有他--布尔坚科才是他们的救星,在山谷中的学员只能眼巴巴地等待布尔坚科的出现,他们才能得救。”
“竟然还有这么残酷的训练手段,这样既训练了学员的忍耐力和胆量,又让他们对布尔坚科产生绝对的依赖。”谢德林听了尼古拉的叙述,感到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人抓了一下,那么难受。
“所以当布尔坚科死后,这些学员,不!应该是这群野狼,就再没有人能约束他们。”
“你去过那个山谷吗?”
“没有。那山谷很可怕,我可不愿意去。再说,布尔坚科说那儿有危险,也从未叫我们去过,每次都是他自己去的。据说,有时……有时他也会整夜待在山谷里,监视那些学员,看他们在山谷中的表现。”
“这个疯子!”谢德林恶狠狠地说道,“现在却给我们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谢德林走下悬崖,看着满地的残肢断腿,不禁悲从心中起。他没想到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即便那些家伙都死了,恐怕安德罗波夫同志震怒之下,也饶不了自己。
谢德林看看表,已是晚上七时。天早就黑了,海警那边没有消息,港口也没有消息传来。他怅然若失,忽然想到,要想挽救自己,也许还有一个人。
克格勃分局,谢德林刚换掉淋湿的衣服,尼古拉就进来报告说:“海警那边说今天海面上浪太大,即便他们出海搜寻也搜不到什么。”
“放屁!借口,都是借口!”谢德林破口大骂。
“不过今天海面上浪是挺大。”
“我不管浪大不大,你告诉他们,必须捞起那些学员,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安德罗波夫同志的命令。”谢德林稍稍冷静了一下,又道,“还有,你可以去动员那些渔船,让他们用渔网捞,捞到那些家伙的尸体,都有奖励。”
谢德林吩咐完后,顾不上吃饭,急匆匆赶到了审讯室。他急于想从那个叫“怀特”的美国人口中得到他感兴趣的东西。
怀特被带进了审讯室,显然他在这里待的几个小时让他感觉很糟。他一见到谢德林,就大声嚷道:“你们这是侵犯人权,我要叫我的律师!”
“你的律师?你的律师在美国呢!”谢德林冷笑道。
“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我是美国公民。”怀特依旧很强硬。
“我提醒你,这里可不是美国。”谢德林顿了一下,掏出自己证件在怀特面前晃了一下,又道,“而且我要提醒你,我们可不是警察,认识这封面上的徽章吗?”
怀特眯着眼睛看了看,摇摇头,“不认识。”
“克格勃,听说过吧?”
怀特听到“克格勃”这个词时,身子微微一震,这一切都没逃过谢德林的眼睛。“克格勃,我听说过。”怀特平静地说。
“听说过就好。你要明白,一般的案件可轮不到我们来管,只有最重要的重大案件,我们才会出手。听明白了吗?”
“我不明白我犯了什么案子,还是重大案子?”怀特一脸无辜。
“那我就告诉你,今天下午跟你接头的都是些最危险的恐怖分子,所以……”
“所以你们怀疑我?”
“难道你不值得怀疑吗?和你一起上岸的船员都回到了船上,为什么只有你去了那个废弃工厂?”谢德林呵斥道。
“我已经说过了,我是受一个朋友委托,去那里见那伙人的。我也不认识那些人,就是你所说的危险分子。”怀特情绪又激动起来。
“好吧,我相信你不认识那些人。那我们就来说说你的这个朋友,他是什么人?”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你不知道你朋友的名字?”谢德林脸上挂着一丝冷笑。
“他说他叫马丁,美国人,是另一艘油轮上的二副。我跟他是在日本横滨港认识的,当时我俩一起在酒吧里喝酒,就这么认识了。”
“接着说。”
“我和这个马丁聊得很投机,他听说我们的船要到海参崴来,就给了我五千美元,让我帮他办件事。”
“让你帮这些人偷渡?那你们未免想得太天真了。”
“不!他没让我帮那些人偷渡。一来我只是普通船员,没有本事说服船长;二来那些人太多,目标太大,不可能把他们都带上船。我开始也以为马丁想让我帮他们偷渡,但他却只让我把一封信交给那些人。”
“一封信?什么内容?”
“我没看,怎么会知道!”
“妈的!”谢德林骂道,这封信肯定已经随李国文葬身鱼腹了。“难道整件事就这么简单?”谢德林用怀疑的眼光逼视着怀特。
“就这么简单,别的我什么也不知道。”怀特愈加显得无辜。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吗?”
“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你不觉得你编的这个故事漏洞太多了吗?”
“编的故事?我说的可都是事实啊!”怀特急了。
“事实?那我问你,按你所说,你和那个马丁,还有这帮危险分子并不认识,你又怎么知道那些人藏身在海边的废弃工厂?”
“是马丁告诉我的!”怀特很平静地回答。
“不可能!这伙人并没有和外界,特别是和国外通信的手段,那个马丁又怎么会知道他们藏在海边废弃工厂中?”
“也许是你们漏了什么呢?”
谢德林快速地在大脑中将他们这一路的行动回忆了一遍,特别是在海参崴这些天的经历,最后他确信那些学员是不可能和外界有任何联系的,更别说和国外发生联系了。“我们监控了这些天从海参崴打出的所有国际长途,特别是打往日本的,那伙危险分子根本不可能和在横滨的马丁发生任何联系!”谢德林斩钉截铁地说道。
怀特耸了耸肩:“那我就不知道了。马丁给了我地址,叫我到海边上那座废弃的工厂找到你们所谓的危险分子。事情就是这样,我只是个传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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