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丫坐在穆少何旁边,笑嘻嘻:“血线子除了母体是邪祟,它们附在人身上后,繁殖的是寄生虫。寄生虫可不比邪祟,只能繁衍三代。”
赤膊男子有点暴躁:“我是第三代!为什么我儿子还患病?”
王小丫闲不住又啃脚,一边啃一边解释:“血线子的寄生虫只能繁衍三代的意思是,它们飞到你身上,把你的命吸光,你死了,虫也死了;从你身上诞生的寄生虫又爬爬爬,进了你儿子身体,你儿子死了,生出来的第三代虫虫再钻进你孙子身体里,但却没办法再繁衍后代,结果就是第三代虫虫和你孙子一起死。这个,你说好不好玩,嘻嘻嘻。”
王小丫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赤膊男子一拳砸到地上。
“村长。”咚,咚,咚的拐杖声传来,四月嫂出现,她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家,行动迟缓得仿佛百岁老人。在小安的搀扶下,她走到村长的面前,慢慢道:“当年的阵法,你隐瞒了什么?”
村长不看她:“我没有隐瞒什么。”
四月嫂点点头:“也对,当年你也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那我就跟大家说说......”
其他人一脸茫然地望着她。她转动视线看大家,目光在梅瑾行身上停了一下,很快转开。
“四十多年前,我丈夫被人谋害致死......”
另一个黄衣老太太提醒:“他是被黄家的小儿子咬死的。”
四月嫂不紧不慢:“他被设计害死的。”见黄衣老太太还要说话,打断:“我不想提这个。村子里的肮脏事不少,比如我家小宝,是谁引他去杨寡妇家的,又是谁私下跟杨寡妇提想法的,这些人,一个个的,我都知道。”
她没有感情的眼睛扫向人群:“其他的丑事,不想我一件一件抖出来,就安静听我说。”
黄衣老太太冷笑:“说得你多清高似的。当年你睡遍尾城村的事,你忘了?我们可替你记着呢。”
四月嫂一点都不生气,只是意味不明地笑:“黄小玲,你想不想知道,你儿子刘大年的下落?”
黄衣老太太扭脸:“别提这个不孝子!当年扔下我和他爹,说走就走,还想他干嘛?”话中闪过一丝忧伤。
“你要说什么,赶紧说,天都要亮了。”有人不耐烦,催促。
四月嫂咳一声,说:“我丈夫去世后,埋在后山坟地。但他的尸体,在他走后两个月就被人偷走了,埋在村西边一口井旁。”
村长脸色微变。
“村西井边,是正午时分,村子至阴的地方。”四月嫂转头看向黄小玲:“同时也是,你家大年被活埋的地点。”
黄衣老太太怒:“你什么意思?
四月嫂继续说:“大家还记得吧,当年村长周海,他儿子周春牛、周冬草;刘家独子刘大年,四人一声招呼没打,全部离开村子,大家说他们害怕邪物,做了逃兵,有谁亲眼见到这些人出村了?这五十年来,有人听说过他们的消息吗?”
这句话刚说完,现场有七八个老人举起手,说他们见到了。
“你们能不能指天发誓,没有昧着良心说话。”四月嫂眼中有火,要将人焚干。
举手的人没有说话。
四月嫂字字泣血:“当年根本没有人能离开村子。就像我们一家,要搬走的消息传出去了,你们害怕越来越多人离开,故意让我丈夫进去送死!而周家父子们,也是被你们杀的!”
周礼方原本正在替一个女孩子止血,听她这么说,手握成拳。
黄衣老太太忍不住,奔到村长旁边,表情可怖:“大年被谁活埋了?你说!”
人群中有人说:“你有证据证明他们没出村子吗?”
“对啊,怎么能凭一个老太婆的话......”
“有证据。”
一个声音将所有人的注意吸引过去。梅瑾行指向祠堂:“下面的暗室里,有三具白骨。验一下DNA,真相自然大白。”
大家立刻掉转枪口:“村长,真正的阵法是什么样的?”
“你上次将第二次布阵的事情一笔带过了。”
“村长,你们快说清楚,别想蒙我们!”
旧派中知道内情的人不说话,村长直视梅瑾行,有点狠毒:“大家宁可相信与邪物有关的人,也不相信我们吗?我们所做的一切,哪一件不是为村子着想?”
“既然这样,你把当年你爹他们布置的阵法内容说出来!”
“对,说出来!”
面对村民们的质问,村长却开不了口。
周礼方起身,表情狰狞:“为什么不反驳?”
黄衣老太太揪住村长的衣领,嘴唇颤抖:“说啊!我家大年,是不是被村里人活埋了?”
梅瑾行将穆少何的话与村长的信息结合在一起,猜测:“一开始,你们埋的是活鸡和死狗,祠堂下面也没有活人献祭,所以这个不完整的阵法仅仅能隔绝外面的邪物,却没能驱除身上的血线子;后来,你们将不同意制作完整阵法的周家三父子倒吊在祠堂暗室,令他们血尽而亡,成为阵法的阵眼,同时在至阴处埋下四月嫂丈夫的尸体,以及同样不同意阵法的刘大年,代替之前的活鸡和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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