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少何被手上溢出的鲜红刺痛了眼,按住他,脸上一片风雨欲来的可怖:“你在干什么?”
章小童挣了挣,穆少何不放,低头要舔,章小童忙呼:“别浪费我的血!我得用来驱邪!”
穆少何脸色非常难看,抬起头,但还是抓着他的手不放。
章小童道:“你再不放手,血不流了,等下还得再来一刀。”
穆少何不情不愿松手了,章小童朝周夏至努了努嘴,穆少何板着脸,上前直接把人的下巴卸了,周夏至只能张着嘴巴大口呼气。章小童手腕放在他嘴巴上方,血顺着细细的手腕流下。
“你这是在做什么?”穆少何质问。
章小童认真地看着周夏至把血吞下去了,将手移开,按住自己的手止血:“这是文王庙孕育的邪祟血线子,入体寄生,在人身上吸收养分,过多几日,这些东西就会从他身上的肉团里钻出来,母体暴毙,大量繁殖的邪祟则继续感染其他人。虽然血线子很像寄生虫,但它们不是生物,实际上是由数以万计的蛊虫厮杀后的怨气邪气形成的。”
穆少何看他放血止血动作娴熟,似乎这种事情已经做了千百回。
周夏至身上躁动的肉团突然安静了。章小童俯身查看,说邪祟已除。
“等下让周冬草把他放进热水里泡,肉瘤就会自动脱落了。”章小童熟门熟路,像个行医已久的大夫。
穆少何迷惑:“你到底是谁呢?”
章小童朝他笑:“现在我就叫章小童。”
☆、第二十七章:不得善终
江袅听得津津有味:“然后呢?”
老人家阖上眼睛,摇蒲扇的手停下来:“周冬草的事情没过几天,章小童就死了。”
江袅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把自己呛死:“为什么?”
“然后,”老人家慢吞吞道,“大杨村的村民就搬离了这片故土。”
江袅哭笑不得:“我是说,章小童怎么就死了呢?穆少何又怎样了?”
沉默的老人家在江袅的苦苦哀求中,言简意赅: “章小童被村民杀死,穆少何又陷入沉睡。”
没等江袅追问,老人家不知怎么忽然心血来潮,问他:“你能猜到,是谁将藏在山上的章小童抓住么?”
老人家的思维十分跳跃,江袅对此不知是佩服他思维敏捷宝刀未老,还是感慨人老了说话容易颠三倒四。
他认真想了想,选了一人:“周冬草?”
老人摇头。
江袅又猜:“搜山的村民?”
老人又摇头。
江袅:“刘大年?”
老人家沉吟。
江袅兴奋:“我就知道这家伙一直怪怪的不安好心。”
“他在那个晚上,曾经偷偷想去救章小童,可惜去晚了。”
江袅听了有点尴尬,摸了摸鼻子:“他为什么会去救章小童,他不是很讨厌章小童的吗。”
“谁跟你说刘大年讨厌章小童了?或许也只有章小童认为刘大年讨厌他吧。”
江袅讪讪,不知怎么接话。
老人家问:“你猜不出来是谁吗。”
江袅乖乖认输:“猜不出来。”
老人家一副我就知道你猜不出来的表情:“是四月嫂。”
江袅不敢置信:“怎么会?”
“你认为,母亲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老人思绪飘远,“那时她可能害怕小儿子会被与山鬼为伍的章小童伤害;又或者,她认为自己的小童早已被邪祟上身了。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利用章小童对她的信任,把他抓住送到了祠堂,请求村里人处决他。”
江袅问当时穆少何在哪里。
老人家说,他送一个女人出山去了。
“那是刘产婆家拐来的媳妇,被章小童他们救了,为了让她安全离开,不被村里人抓回去,章小童让穆少何送她。虽然穆少何不乐意,但还是听他的话,去了。谁知这一去,就出事了。”
“”章小童被押到祠堂,村民们都要处死他,这时候,周冬草出来,将几日前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
有村民说不能因为他救了周夏至,就放任一个跟山鬼接触的孩子随意出入大杨村。
周冬草说让他别回村子就好了。他看向默默不言的章小童,以及一旁面无表情的四月嫂,想来章小童也不想留在村里了。
可是大家都不同意,还说周冬草,人家四月嫂都大义灭亲了,你怎么就这么叽叽歪歪呢。”
老人家说得喉咙有点干,从地上拿起一个陶瓷杯,喝了几口水,继续道:“周冬草见现场越来越无法控制,便将章小童血的功效说出来,因此说明他绝对不会被邪祟上身。”
江袅明白了:“那时候他在烧水中途折返,躲在后面偷看章小童他们!”
老人家补充:“也可能他并没有去烧水。”
“不管如何,周冬草的话成功让大家暂时放过章小童,把他锁在祠堂开会的屋里,准备第二天试试他是否那么神奇。”
“不过第二天一早,大家打开门,迎面就是章小童的尸体。”
江袅凝神静气:“是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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