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自己真的,就是一个害人精。
一次又一次,害人不浅。
伴随着中年男人得意的笑声,梅瑾行无力地闭上眼。
☆、第十七章:出逃
中年男人离开后的数日里,梅瑾行依旧维持着不能动的状态,虽然没有人来取血了,但他脸上苍白白未散。他把床顶雕花纹理、床边流苏数了无数遍,眼神忽空忽散,到了后来,干脆眼睛也不怎么睁了,像一具美丽的空壳。
一次,喂粥的家仆端着空碗要走时,忽然听到床上的人喃喃:“你能和我说说话吗?”
家仆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虎头虎脑,这是他第一次到这里,见到床上的人年纪和他一般大,眉间郁结不化,不禁心生怜悯:“你说吧。”
梅瑾行闻言,睁开眼睛,眸里波澜不惊,像一潭很深的泉水,要将人吸进去。家仆望着他,心想这个人真好看,闭着眼好看,打开眼睛更好看。
“之前的那个老伯怎么不来了?”梅瑾行说话轻轻柔柔。
家仆挠了挠后脑勺,把碗放到一旁的桌上,说:“最近府里要忙几天后的就任礼,管家没空就叫我来了。”
梅瑾行没说话了。
家仆看到他面无表情,不知为何有点结巴:“你、你怎么不说话了?”
梅瑾行:“现在府里一定很多人进进出出吧。”
“是啊。”家仆对他的话表示不解。
梅瑾行带有憧憬:“我可以趁乱逃出去!”
家仆使劲摇头:“那可不成。而且你逃不掉的:”
梅瑾行眼光暗淡:“你不能帮帮我吗?”
家仆说不可以。
“别看我傻乎乎的样子,就想来蒙骗我救你。”家仆看上去老实憨厚,小心思却不少,不然也不会诓得管家把这么重要的活儿给了他,趁机偷懒。
梅瑾行的眼角忽地淌下一滴泪来,神色凄怆:“那我不如死了快活。”
家仆坐到他床边,很大胆地用手摸上他的眼,手上湿湿的,热热的。
“别哭,接下来每天我都会来陪你说说话的。”家仆的手沿着梅瑾行的侧脸滑下。
梅瑾行泪眼朦胧:“我不要你陪。”
家仆有点着迷手下皮肤的触感,口舌干燥,心不在焉:“为什么不用我陪你?”
“因为我要走了。”
话音刚落,被美色所惑的家仆眼睛一翻,躺倒在梅瑾行身上。
梅瑾行伸手将人推开,红色的小蛇从家仆衣领爬出来就要往梅瑾行身上钻,吓得梅瑾行连连摆手:“血龙,千万别来我身上,我怕蛇。”
原本还兴致勃勃的血龙整条蛇焉了下来。
白雪从床后面跳出来,欢乐地拍了拍翅膀。
梅瑾行擦了擦眼角的泪:“刚刚你往我身上钻,吓得我流眼泪了。”
血龙默默地爬到地上。
梅瑾行手脚还是软软的,他觉着自己对救命恩蛇十分残忍,过意不去,又不敢碰他,这时候白雪飞到地面上,将翅膀摊开,碰到地面,朝血龙叫了几声。
血龙弯弯曲曲,爬到白雪的背上,沿着它的身子,盘了一个环。多亏血龙小,白雪背着也不费劲。
梅瑾行松了一口气,说:“走吧。”
一鸟一蛇同时歪了歪小脑袋。
梅瑾行愣了一下。看到血龙,就知道穆少何来了。
梅瑾行缓缓吐了一口气。他不能再拖后腿了。
“我们出府。”
☆、第十八章 :夜色深处(1)
高家家主高子希为感恩国君之赏识,为城中乞丐发放食物,已三日有余。朝中有人对此嗤之以鼻,有不屑一顾。
不过这次善举为在昌乐低调无名的高家,得到了许多关注。
这日,高家更是广开府门,请了十几名身体健实的乞丐,付酬劳让他们帮忙布置几日后的国师府宴。
百姓都说,高家大善,与那高高在上的穆家格外不同。
梅瑾行在白雪的带领下,一路平安,逃出高府,在昌乐城中,便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他匆忙的脚步一顿,未停,往城门去,径直出城后,只见原本生意盎然的田地,如今唯剩茫茫一片焦土。
为防止人死后体内的地龙逃走,监察司一把火将这里焚了个干净。
梅瑾行浑身疲惫,转头四顾,却是心头茫然,不知去往哪里。
停在矮木桩上的白雪忽然惊叫一声,只见盘在白雪身上的血龙仰头张嘴,低头凶狠地咬在白雪身上,白雪抖身,把血龙甩下去。
梅瑾行惊:“怎么了?”要上前,却见地上扭曲的血龙身体暴长,不断伸长拉扯,长至一米,成了大蛇。
梅瑾行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血龙在地上飞速滑行,很快不见踪影。
他惊跳的心放下后,立即和白雪四处寻找,没能找到它。
等到夕阳西下,橘色的光芒在大地上印下痕迹,与焦土汇成最后的华宴,很快便要消失不见。
梅瑾行在这个黑夜将临的时刻,偷偷摸回昌乐城。却发现此时城内戒严,街上空荡荡的,百姓门户紧闭,梅瑾行见还有一个小贩在慌乱收东西,忙上去问发生什么。
小贩脸色不好:“一炷香前,城西的高家突然发出巨大的声响,竟是邪祟爆发,幸好监察司一直在外巡查,及时过去驱除。快回家躲着吧,谁知有没有其他东西跑到城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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