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子是学童们中间底子最好的,她说从小就学习《周易》,最爱给人算命,又一个神婆诞生了。
“你能给我算命吗?”
秦北洋回头看着她的双眼,芳子怯生生地望向老师,鬼面具点头道:“课堂休息,给他算算!”
“好,北洋哥,请报上生辰八字!”
“光绪二十六年,西元1900年,农历十月初二,下午两点。”
这个时间,是父亲告诉秦北洋的,寒衣节的第二日,恰逢当年的二十四节气的小雪。
“庚子年,丁亥月,庚子日,未时。”
芳子掐指一算,准确推测出秦北洋的生辰八字。
“不错!”
人说算命会把命算薄。所以,秦北洋纵然跟父亲学会了一些《周易》之道,但也从未给自己算过命。
“北洋哥,你的八字中有二金,四水,一火,一土,却没有木。”
“嗯,我的五行水旺缺木。”
芳子干脆在课堂中踱起步来,为天国的同学们展示算命:“你的五行命盘是庚金,属阳金,犹如一把宝剑,重义气,轻生死,锋利夺目,宁折不弯,豪气干云天!”
听到这里,秦北洋喜不自禁,却又在学童们面前不好意思,红着脸说:“客气!客气!”
“你有文章与艺术的天赋,也有领导天下的才干,嫉恶如仇,锄强扶弱,路见不平会一声吼,眼中容不得沙子!你的命格之中,预示有容人之量,喜欢有聪明才智之人,而厌恶懦弱胆怯之辈。你亦是知恩图报之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尽管命如宝剑,你的内心却分外敏感而脆弱。”
“此话怎讲?”
芳子嗤嗤一笑:“就是吃软不吃硬!你绝不会辜负他人之好意,但也会过分轻信他人,容易上当受骗。”
“精辟!”
秦北洋也清楚自己的弱点,就是不知道如何改正?
“不过,身怀利器之人,如若使用不当,也会伤人伤己!”
“我这个人嘛,脑子里缺根筋,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黄河不掉泪。”忽然间,秦北洋想起安娜给他的评价,“社会智力为零!”
“北洋哥,你做任何事,必须三思而后行,决不可意气用事。”
鬼面具老师过来补充道:“必须反复淬炼打磨,不能急于求成,亦不能一蹴而就,否则便是废铜烂铁!”
“学习东方与西方的知识?”
“不仅如此,还要如凤凰之涅槃!浴火而重生!否则便是废铜烂铁!一旦学成大道,无论在天国还是回人间,皆不可限量!”
“老师,您说的大道是指‘刺客道’与‘地宫道’。”
鬼面具淡然一笑:“非也,学童们虽在天国学习这两种道行,但跟秦北洋你要领悟的大道相比,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到底是何大道?”
“佛曰:不可说!”
咳!又卖关子!
芳子接着说:“那再给你算算桃花运吧!”
“桃花运?”
十二岁的小姑娘,居然还精通这些个门道,看来是有些早熟:“你啊,天生就有女人缘,会有许多女孩子喜欢你,如同飞蛾扑火而来……因此,她们的结局注定悲惨,红颜薄命!一句话:你的一辈子,必有不少情缘甚至孽缘。”
“孽缘?”
秦北洋脑中自然浮现起了安娜,心中便如打鼓似的不安。
“是啊,你离我远点吧!”芳子半开玩笑地拂袖远去,又嘻嘻笑着回来,“我再给你算算财运吧!”
“我哪有什么财运啊?身无分文,居无片瓦的穷光蛋一个!”
“不对!你未来会非常有钱!简直腰缠万贯!”
“芳子啊,你是在故意埋汰我吧?”
秦北洋面上虽然苦笑,心里却想到了“达摩山伯爵基金”,那笔庚子赔款的一百万两白银,不由得让人心惊肉跳。
“不,我是认真的!假以时日,你将富可敌国,但你绝非奢侈之人,更不会花天酒地,依然将过着俭朴的日常生活。但你会利用钱来生钱,投资广阔的产业,或者搞赏身边的伙伴,最后留给一个女子。”
“女子?”
“嘻嘻!你可别看我。”芳子笑着扭转秦北洋的脖子,“肯定不是芳子啦!”
“不管你们怎么给我算,可我不信命!”
秦北洋仰起头,看着窗外的落日晚霞,犹如波涛起伏的金色大海。
半年前,达摩山海岛的灯塔上,欧阳安娜曾用西洋的星座给他算过命。现如今,芳子再用中国的《周易》给他算命,虽是两套大相径庭的体系,得出的结论却大同小异,难道东西方的玄学也是殊途同归?
入夜,鬼面具又叫住了秦北洋,带他爬上天国东侧的山峰。
在隐蔽的灌木丛中,打开一个山洞大门,就差喊芝麻开门了。山洞里全是书架,每一排都有七八层高,同时有几架梯子供人爬上爬下,目测至少有上万本藏书。
“欢迎来到天国图书馆。”
“天哪!这里不逊色于北大图书馆!简直是读书人的天国!”
鬼面具但闻其声,不见其人:“但愿如此。我每天来看你两次,为你送饮水与食物。你可以阅读这里的任何图书,这是天国给你的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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