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洋想撇清这莫名其妙的亲戚关系:“可我并非秦始皇后代,我家世代为工匠,从没当过帝王将相。”
“所谓秦始皇后代的说法,不过是牵强附会。北洋,你可知徐福的传说?”
“秦始皇求长生不老之药,派遣徐福率三千童男童女出海寻找蓬莱仙山,从此一去不返。”
“不仅三千童男童女,还有士兵与工匠,其实是去日本殖民。当时墓匠族的传人,正在为秦始皇修造陵墓与镇墓兽,被赐姓为秦。他的长子留下继承家业,次子则跟随徐福出海,成为船队中的重要工匠,在日本传承秦氏血脉。”
秦北洋心中诧异,眼前的日本人竟跟自己一样是墓匠族后代?
“羽田先生,你也会做镇墓兽?”
“古坟时代,日本曾有气势恢宏的皇陵,是否有过镇墓兽,不得而知。但到平安时代,历代天皇受佛教影响改为火葬。墓匠族在日本无用武之地,镇墓兽的手艺渐渐失传了。”
“嗯,中国无论皇帝与平民都是厚葬,这才是镇墓兽存在的基础。”
羽田又点了一份寿司:“我家祖先从秦氏改姓为羽田,江户时代成为巨商,经营中日之间航线。羽田家族是墓匠族的分家,而我们的宗家则在中国。当我见你在达摩山上屠龙,你后颈的鹿角形胎记,已确信你是秦氏家督,这是我羽田大树的莫大荣幸。”
“你也有胎记?”
“据说,只有中国的秦氏主脉宗家遗传了胎记,而我们日本秦氏并无此印记。”
秦北洋心想,墓匠族在中国都快绝种了,祖父以下三代单传,自己是一根独苗。这回狼狈逃窜到日本,碰上两千多年前分家的阔亲戚,心中百般滋味。
他本欲回一句话:但你终究还是日本人!可说了又有何意义?不禁惨然笑道:“我这样落魄的穷亲戚,可高攀不上日本的贵公子呢。对了,现在可以说了吧……那个欧洲人是谁?”
“照道理,这是一个秘密,我不能告诉你。”羽田大树的面色阴沉下来,但又推了推眼镜架,“不过嘛,既然我们同为秦氏后裔,而你又是中国最优秀的工匠传人,何况今晚你又受苦了!”
“说嘛……”
“工匠联盟!”
“纳尼?”
“他姓施密特——工匠联盟的守门人。”
“施密特?”秦北洋记得小学时候的德国老师就是这个姓,“在德语里的原意就是工匠!怪不得,人如其名啊!对了,他祖先的职业肯定也是工匠,所以姓了施密特。千年以来,他们家的职业竟然从未变过,就跟我家一样!”
“正解。”
“工匠联盟又是什么?守门人又是什么玩意儿?”
“别小看了‘工匠’这两个字,在西洋文明之中,工匠可是具有极高的宗教意义。”
羽田大树用手指沾着清酒,在桌上写了一个英文单词——
mason
“石匠?”
秦北洋还记得英文课单词表里的这个字儿。
“原意如此,但衍生出来的意思却更厉害。”
羽田又用清酒在Mason 前面加了个Free。
Free-Mason
“自由石匠?这又是什么?”
“以后你会知道的!”
秦北洋心想这个日本“亲戚”,怎么跟“天国学堂”的鬼面具老师一样爱卖关子呢?
“守门人呢?”
“这是工匠联盟的重要职位,又称执剑人,负责守卫联盟大门,手执锋利的出鞘之剑,保证惟有联盟会员才能通过大门。”
“这越来越邪乎了!”秦北洋自然又想起那伙来自天国的刺客,“欧洲人也搞这一套?对了,羽田先生,您是工匠联盟的会员吗?”
“很遗憾,我身上没有手艺,故而没有资格入会。”
“那么山本教授呢?他可是日本机械学的大师啊。”
“不,他也没有资格入会!”
“那得多厉害的工匠才具备这个资格呢?”
面对咂舌的秦北洋,羽田大树指了指他的鼻子。
“我?”
“嗯,秦北洋,你是中国最后的皇家工匠传人!应该具备了加入工匠联盟的资格。”
“算了吧!我是天煞孤星,不适合跟人扎堆抱团。”
秦北洋闷掉最后一口清酒,面色微醺:“对了,那个守门人洋鬼子用十字弓打我的时候,我看到弩机上有个奇怪的标志,好像是一只眼睛,镶嵌在金字塔里。”
这种有神秘标志的,比如象牙柄匕首上的“彗星袭月”螺钿图案,秦北洋认为都非善类!
“那是工匠联盟的标志,从十三世纪就开始了。”
“属于欧洲吗?”
“不,工匠联盟是属于世界的。”
京都子夜的居酒屋,羽田大树语焉不详,秦北洋改换了话题:“工匠联盟的守门人,千里迢迢从欧洲赶到日本,到底来看什么?山本教授的秘密实验?”
“灵魂机械体!”
“果然如此……”秦北洋捏起拳头,压低声音问道,“是不是中国的镇墓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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