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莫申指着被打开的地下室大门,介绍道:“这里原来被一道砖墙封闭,从外表看很难发现这个地下室,所以我们原来并不知道这里还有个地下室,地下室是在这次装修过程中才发现的。”
叶莲娜查看了现场,转过脸注视着面前这个瘦高,带着眼镜的年轻人:“你们从不知道这个地下室的存在吗?”
季莫申扶了扶眼镜,点头答道:“是的,我们从不知道这儿还有个地下室,后来我们问了一些已经退休的老同事,一位已经九十多岁高龄的老同事回忆起来,卫国战争时,为了抵御德国法西斯的空袭,当时确实挖过这么个地下室,是做防空洞用的,可是后来,这个地下室是何时封闭的,为什么封闭,里面又藏了什么东西,他就不知道了。”季莫申一五一十把知道的情况都说了。
马卡罗夫一直静静地听着,但此刻,他的大脑却如一部高速运转的雷达,从季莫申的话语中,捕捉着一切有价值的信息,这是他多年特工生涯养成的习惯,季莫申说完,马卡罗夫插话道:“既然你们不知道这个地下室的存在,那又怎么知道这间地下室里藏有那件西夏嵌珠宝缠莲纹玉插屏?”
季莫申解释说:“是这样的,我是第一个发现地下室的博物馆工作人员,之前,这个地下室是被施工的工人打开的,具体是什么时候,我也不太清楚,也许是在一个月前,也许两个月前,也可能更早,施工的工人,用帆布遮挡了地下室的入口,所以我们一直没有发现地下室,直到一周前,当我发现地下室后,立即叫施工队停止施工,我进去查看了地下室,在地下室里,我发现了一个落满灰尘的保险柜,可当我打开保险柜时,却发现保险柜里已经空空如也,仔细查看,保险柜明显有被人撬开的痕迹,我猜测保险柜是被施工的人打开的,后来,我又在保险柜旁的一堆碎石中间,发现了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就是那件珍宝,照片后用中文和俄文写着珍宝的名字叫做‘西夏嵌珠宝缠莲纹玉插屏’,我想这大概是盗宝之人匆忙间,遗落在保险柜旁的。”
“凭这张照片,就能确定那件珍宝是你们博物馆的?”马卡罗夫追问。
季莫申摇头道:“当然不止这一张照片,后来,我们又有了更惊人的发现。”
“更惊人的发现?”众人一起惊道。
“是的!更惊人的发现,以我的学识,我断定这件中国玉插屏是价值连城的,可我竟对这件玉插屏毫无印象,于是,我发动同事们一起查找博物馆的档案,看看有没有这件玉插屏的登记,奇怪的是,我们在比较新的藏品目录中,没有发现这件玉插屏,却在上世纪五十年代的藏品目录中,查到了这件玉插屏,再往前查,四十年代,三十年代,二十年代,甚至十月革命前的藏品目录中,都有这件玉插屏的登记,偏偏在五十年代末以后的目录中,再也找不到这件玉插屏的登记。”
“这可真是奇怪啊,为什么以前的目录都有登记,而从五十年代末的目录中,这件玉插屏神秘消失了呢?”伊留金和伊凡洛夫也大惑不解。
马卡罗夫和叶莲娜则沉默不语,许久,叶莲娜才开口问身旁的伊留金:“案发后,你们询问过施工队的工人吗?”
伊留金忙回道:“博物馆报案后,我们对每个参与这项工程的工人都做了笔录,无一例外,所有参加这项工程的工人,都承认了地下室是他们在数月前发现并打开的,但是,同样无一例外,所有工人都否认他们盗取了保险柜中的珍宝,甚至将照片给他们看时,他们都不知照片上是何物,由此,我们基本排除了那些工人的嫌疑。”
“也就是说,按照你们的调查,沙尼亚的嫌疑最大喽?”叶莲娜反问伊留金。
“是这样,他是工人的头,只有他最有可能……”
还没等伊留金把话说完,马卡罗夫就打断他的话,怒道:“那些工人否认他们盗取了珍宝,你相信了,难道我儿子就承认了珍宝是他盗走的?”
“亲爱的老师,您别生气呀!我们当然有我们的理由,我们对工人的审查是很严格的,工人们不可能有机会串供,那么多工人都众口一词,不由我们不信,而您儿子,作为施工队的头,是最早,也最有可能接触到珍宝的人;再者,当时,有工人提出要报告博物馆发现了地下室,但却被您儿子以‘没有必要,博物馆早就知道这个地下室,保险柜里根本没有东西!’给拒绝了;还有,那些工人看到照片时,没有一人见过照片上的东西,更不知那是何物,而你儿子就不同了,我们也曾询问过他,当我把这张照片拿给他看时,虽然他也矢口否认,但凭我多年的断案经验,我还是在您儿子眼中看到了他掩饰不住的惊异之情,我可以断定,您儿子,一定见过这件玉插屏。”伊留金一口气解释了一大通。
“我需要的是证据,不是你的推测和臆断!”马卡罗夫显然对伊留金的解释不能满意。
伊留金还想争辩什么,却被叶莲娜果断制止,就听叶莲娜说道:“诸位,现在我说一下我的推断,种种证据表明,这件地下室建于四十年代卫国战争期间,封闭于五十年代末,封闭时,里面存放了一个保险柜,而保险柜里应该就藏着照片上那件珍贵的玉插屏,此后几十年,无人知道这个秘密,地下室一直封闭至今,直到这次被施工队无意中打开了地下室,并发现了那件珍宝,我想这些推断应该是合情合理的,至于究竟是谁盗走了珍宝,珍宝又流向哪里,还需要我们进一步调查,现在下结论,我认为为时尚早!”
众人听了叶莲娜的推断,频频点头,唯有马卡罗夫陷入了更深的思索——这间神秘的地下室为何在五十年代末突然封闭?地下室里面除了玉插屏,还封闭着什么秘密?而杀害儿子的凶手,又在哪里?半个世纪前的噩梦还将重演吗?
冬宫的神秘地下室——一个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
第三章 圣乔治湖滨养老院
第三章 圣乔治湖滨养老院
大洋彼岸,跨越九个时区,美国俄亥俄州代顿市市郊的一条公路上,中央情报局特工怀特,正驾着他的老式别克车,不紧不慢地向郊外一家养老院驶去。
一路上,他都在为自己从FBI跳到中情局而懊恼,已经整整一年,他在中情局无所事事,那些大行动,从来不叫他参加,甚至不让他知情。他怨恨他的顶头上司,当初把他招来时,许诺的大展宏图,都成了泡影,一切都是假话!怀特开始回忆过去在FBI的峥嵘岁月——和搭档一起抓获出卖国家机密情报的间谍,和同事一起横扫芝加哥的黑帮,和特种部队一起远征哥伦比亚,剿灭毒枭……
不知不觉,那家坐落在湖边,不起眼的养老院已经出现在他眼中,怀特将车停好,下了车,皱着眉,注视着夕阳余晖中宁静的养老院,然后,他从皮夹里抽出一张照片,又一次仔细端详照片上的老者——一个黑头发、黄皮肤的华裔老人,怀特翻到照片背后,上面工整的写着“圣乔治湖滨养老院202房间”,这就是他此次的任务——调查并监控所有和照片上这个华裔老人接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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