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母亲自然如他们父子两预期的那样,为了陈逢时的‘事业’,不想着回来强求他耽误事情见面,又因为陈逢时高兴看到她们在外面放松的旅游,更愿意成全他的放心。
其实陈逢时知道,她母亲短期出游是有强烈兴趣的,但时间长了,早就想回宣城,然后像过去那样平静的简单生活。什么环球游,他母亲根本没兴趣。丈夫儿子在的地方,就是他母亲的根本之地;丈夫儿子说去的地方,说做的事情,他母亲就可以放弃自己的真实意愿,毫无怨言的开心陪伴。
而此刻,陈逢时在沈爱眼里,看到了一种,常常可以在他母亲注视他父亲时有的东西。
谓之幸福和满足的感情。
陈逢时刷着牙,心里想的却是,不应该继续用非真实的面目对待她了。
过去为了追求而塑造,现在还该那样吗?
洗簌完,陈逢时吃着东西,看沈爱没吃,就看着他吃,就说:“一起吃吧。你自己也说过,对我来说也一样,跟你共享肯定是超越独享的幸福体验。”
“嗯。”沈爱很高兴的应了声,陪他一起吃着东西。
陈逢时考虑有一会了,这时就说:“战斗录影是不是让你觉得不舒服了?”
“嗯……有点。”沈爱没有假装说没有,她看着陈逢时问:“我可以直接说吗?”
“当然。”
“非得杀那么多人吗?我觉得,那做法跟过去认识的你很不一样。我想来想去,或许你认为内安部的职能如此,从这个角度来说,你那么做是可以的。但我想,内安部的根本意义是为了维护内部安定,那也就未必非得选择这种伤害性最大的方式吧?处置主谋,给附从的人认识到错误、并改正的机会,会不会更好?”沈爱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片刻,才又继续说:“我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听说过很多人,会贸然从事高风险的投资行为,开始的时候没有考虑过风险,认识到失败的风险是不能承受的体验之后,就再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我想,给人机会的惩处也可以达到这种效果吧?即使未必对所有人都有效。”
陈逢时本来就知道,沈爱看了战斗录影,对此肯定会有不舒服的感觉,这不是她能接受的,也不是她认为金色血人会做的事情。
第三百二十二章 凶杀?拍戏?
沈爱跟他的问题,陈逢时不以为是无法调和的冲突。
他当然也不会觉得沈爱的想法太天真啊什么的,相反,他完全理解,也认可她的想法基础。
可是,他仍然不准备改变判断。
“事实上我的想法是一样的,本质上完全认同。唯一的分歧只是在于,我们对于震慑无效的人会造成的危害程度的评估不同,或许是我高估了她们的破坏力,所以我认为你过于低估。”陈逢时早就想好了,他既然知道沈爱因何会不适,自然也就考虑过分歧的本质原因。
他真的认可沈爱的想法,不放过主谋,轻罚从犯。十之七八的人会认识到做这种事情失败会死的风险,将来大约不会再敢做这种事情。有这么多的人可以改变,本来理所当然该这么选择。这也是现实中法律区分惩罚力度的意义所在,是为了十分之二三冥顽不顾的人杀掉有改造意义的十分之七八,还是为了十分之七八,让十分之一二有了再次作恶的机会?
大多时候肯定该选择保十分之七八,因为那十分之一二的再犯者本来就是从犯,危害度是较小的。
可是,他今天面对的是,这些从犯的危害度非常大。杀伤力简直可以说是治疗不好的古代瘟疫,计较的考量当然不一样了。因为十分之一二的危害性,可能造成对几十、几百、几千、甚至几万人的强伤害性。这种情况下,还能为了七八个人放过两三个祸患吗?
不能了,因为这时候可以改变的七八个,变成了利弊中的极少数。
他跟沈爱的分歧本质,就在于对十分之一二的破坏性的评估不同。沈爱低估,所以认为该放过从犯;而陈逢时高估,因此认为绝不能放过。
沈爱吃着东西,只是,吃的很慢,她考虑了一会,很认真的说:“时,我无意强迫你改变想法。实际上你说的对,我们的分歧在于对危害程度的评估不一样。我想,或许在未来没有足够的事实证明之前,我们都可以同时保留各自的判断。你觉得呢?”
“当然!应该这样。”陈逢时很赞同这想法,求同存异就是一种很好的彼此尊重,实际上也并非不能操作。“我相信这并不难做到,譬如一起的行动,从开始就确定好,谁辅助谁保留立场。”
“嗯。”沈爱赞成。
实际上她虽然希望内安部的事情能总是一起行动,可理性上也知道,那只是一厢情愿的幻想。内安部的人少,全国联盟的事情多,如果碰到清闲的时候,肯定有同时行动的机会,但忙的时候,只能是一个人奔赴一个地方,甚至还得面临人手不足的高峰期。
有限的合作行动期间,谁主事,谁决定对事件的最终处理方式,这么一来,也就不用总是争执是非对错了。
谈好了这件事情,气氛也立即显得轻松多了。
本来就该是休假的时间,两个人吃完东西,本想到城里逛逛,发现这里的夜晚并不是宣城那样满城灯光,有限的那些去处沈爱不感兴趣,也就成了无处消遣。他们就又回了酒店,一起依偎着阅读,沈爱读一段,嗓子累了就换陈逢时,如此交替,不觉几个小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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