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慢慢的爬到了他的身上,然后伸出那干枯的满是血污的手,死死的掐住了那梁老板的脖子。那如同鹰爪一般的指甲一下子刺进了那男人布满赘肉的脖子里。男人终于发出了如同被勒住颈子的鸡一样的怪叫,双手双腿在空中胡乱的瞪着,鲜血沿着女人的手指汩汩的流了下来,将两个人的身上然的通红。
然后只听见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撕裂声,伴随着男人凄厉的惨叫,我看到,那男人的一张脸竟被活生生的撕了下来!百里申不由得奔出门外不停的呕吐了起来,就连我也看的呆住了。那男人没有了皮的脸就像是一团被揉烂了的面团,上面松散着悬挂着牙齿和暴突的双眼!暗红色的血不断地从他的脸上冲刷了下来。他的牙齿在艰难的上下碰撞着,发出模糊的声音。像是在痛苦的呻吟,又像是在绝望的求救。
女人将那来人的脸扔在一旁,然后用胳膊紧紧的抱着男人的头,用令人发指的尖细的声音喃喃自语道:“哥哥......我好寂寞......陪着我好么......”男人已经奄奄一息了,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深深的埋在妹妹的臂弯里,鲜血染红了两人身上的衣服。而那男人的身体越来越苍白了,最后终于抽搐了几下,无力的瘫软在地上不动了。
他死了。
而他的妹妹却咯咯的笑了起来,声音又小又细,就像是有什么人伏在你的背后用那种懒散的声音向你冷笑着说着什么,却又听不清楚的感觉。然后之间那女人抱着哥哥那沉重的血尸,缓慢的向着那个酒壶爬了回去。待妹妹转过身,我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虽然女人被一团阴冷的雾气所笼罩这,但是依稀可以分辨出就是昨日在郊外被埋葬的那具骸骨。她的脸已经快要烂的不成样子了,不过两只眼睛还是清晰可见。此刻她的脸上挂着满足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在慢慢的向酒壶爬去。这个墙角都被浓烈的血腥味所笼罩住了,我不由得一阵作呕。就在此时,那妹妹突然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便低下了头,用长发遮挡着扭曲的脸孔继续爬着。而我却愣了一下。
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涌现着宁静与感激,就像是了了什么心愿一般。我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这两具诡异的身体一点点的向那个瓶子靠近,然后就在妹妹的手接触到酒壶的一刹那,浓烈的黑雾从壶中滚滚而出,将两人紧紧的包裹住,同时传来一阵噼啪的声响。待烟雾散尽,把两个身影都不见了,而酒壶完好无损的立在那里。房间里静极了,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墙角的空间里那触目惊心的血迹和抓痕,以及软软的扔在地上的那张仍旧流着血的面皮,就像是无声的景象,默默的讲述着这里发生过的害人的一幕。
我走过去,端起那酒壶。酒壶完璧如初,上面那张女人的脸不再是凶神恶煞的样子,而恢复成了往日那种宁静。我叹了口气,将酒壶翻了个面,然后一愣。
酒壶另一侧原本是空白的一片,而此刻却多了一张男人的脸。这张脸双目紧闭,没有任何表情。这分明就是那梁老板的脸。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将酒壶放在书架上,默默的打量着这个神秘而又诡异的事物。
百里申捂着鼻子走进书房,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公子......刚才的究竟是什么啊。”
“壶中仙。”我淡淡的说:“他的妹妹已经成了壶中仙了。”
“那这个妹妹是要替自己报仇么?所以才......”百里申说着,似乎又想起了刚才的一幕,不由得干呕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我看着那张女人宁静的脸缓缓说道:“或许她只是觉得太寂寞了,想要她的哥哥来陪着她吧。或者,她真的是想替自己报仇。”
百里申用厌恶的眼光看着这个酒壶,闷闷的说道:“也不知道那个男的是从哪弄的这么个东西,怪里怪气的,还要用它来还自己的妹妹。”
我一怔,心中霎时间充满了疑惑。是啊,这个男人是从哪里得到这么一个怨气实足的东西的?还有,又是谁告诉的他人偶可以吸收阳世间人的精魄的?想到这里,我的心不由得沉了下去。然后猛的回头看向地面上那张薄薄的脸皮,心中顿时涌现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而就在这个时候,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猛烈的风声,似乎要将那院中粗壮的大叔连根拔起。百里申吓得急忙跑进屋子,躲在我的身后。怨气一下变得格外的浓重起来,黑色的烟雾有规律的旋绕在院子当中,几乎让人感觉到强烈的窒息的感觉。我急忙从书架上抓起破魔剑,警觉的盯着窗外。
然后便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的出现在一团黑雾之中,那颀长瘦高的身形愈发的形同枯槁,黑色的斗笠下面那双眼睛散发着诡谲的绿色,灰白色的发丝变得更长了,凌乱的在风中飞舞着,而那又薄又窄的嘴唇向上微微扬起,勾出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深褐色的桃骨从黑色的袖管之中露出,散发着阴森的气息。他缓缓的向我走过来,然后用那一贯的沙哑的声音说道:“季公子,别来无恙啊。”
“谢谢。”我冷冷的说道:“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鬼谷仞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幽幽的说道:“公子不要每次见到我的脸色就这么差嘛,今天来我也不是来找事的,我只是想取回我的东西。”然后目光一下子变得坚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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