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有些疲惫地低声自语道:“这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说实话,这条路不知怎的,让我想到了地府之中的景象。地府之中,有条路名唤黄泉,相传是亡魂进入冥府中的必经之路。黄泉路途遥远,据说有上万公里,沿途皆是死去的亡魂,他们沿着黄泉走向地府。这期间将会有鬼差守卫,以防止有亡魂擅自逃离黄泉之路而返回阳世。故黄泉之路又被称作无返之途。而黄泉路的尽头则是冥河,渡过冥河就是地府了。
我转过头看着眼前这条路,突然心底生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总觉得这条路便是阴阳界中的黄泉路。于是,我起身向后走去。果然,适才来时的路已经变得混沌不清,仿佛被一团浓重的雾气所笼罩着。我迈开脚步,只踏出一步,便有一股强劲的风狠狠地砸在我的身上。
“果然,是有去无回呢。”我冷笑一声,便转身沿着路继续向前走去。一边走,我便一边思索之前一直没有想到的一些问题。
比如,这阴阳之界究竟因何而来。
自上古开天辟地之时起,世界便分为阴阳。相传盘古开天,轻物腾云生为天,浊物凝沉成为地,这便是阴阳之始。其实,还有一种说法,盘古开天只不过是世人对传说的一种误解,真正的阴阳其实则为阳世与冥府。但这都是太早之前的事情了,就算是十殿阎罗也无从知晓。只知,阴阳二界自开天辟地之日起,便已存在了。就如同太极一样,阴阳相合,变成世界。春秋时期老聃偶然窥得天机,又无法参透其中奥秘,便留书《道德经》,将阴阳之事暗含其中。
而阴阳二界,便如同两个屋子,中间以墙相隔。有墙,则必有窗。吾等穿梭阴阳之人,便是掌管着这窗的人。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其实,若非地藏鬼王的魂魄栖身与我的体内,我季冥渊又怎能任意穿梭与阴阳之间呢?
我叹了口气,看着眼前昏暗无边的小路,却不禁皱起眉头来。
这阴阳之界,究竟是从何而来呢?
我记得之前在独楼偶遇转轮王的时候,他曾经说过,阴阳界之事,地府不愿插手,所以即便是地府之中的阎王,也对阴阳界之事一知半解。若不是我被鬼谷仞这档子事儿纠缠,我也不会跑到地府禁苑中去翻看那些不知道多长时间之前留下来的资料,也不会从那其中了解到一些阴阳界之中的一些蛛丝马迹,虽然那里面能给我提供的信息也不是很多。
总之,阴阳之界的事情,就像是一个谜,夹杂在阳世与地府之间,千百年来,以一个诡异的存在,不断地打乱着六界的平衡。而阴阳之界在地府之中就像是一个禁忌,所有人都不愿过多的提及。难怪上次见到转轮王的时候,他的脸色也是十分的难看。
想到这里,我突然停住了脚步,一些蛛丝马迹逐渐地浮现在了脑海之中。
我隐约记得,之前我回到地府去探听那七的来历时,听白无常说过一次,他曾经来过一次这阴阳之界。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又为何来呢?
这些看似无关的片段,似乎都隐藏着什么重要的信息,但是我却无法继续挖掘隐藏在这些只言片语后面的秘密。
不知为何,我始终感觉,这阴阳之界,似乎并不简单。
脑子里面乱极了,甚至都开始隐隐作痛。我长叹一声,不由得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破魔剑,加快了脚步。
两边的路旁似乎冒出了许许多多的阴影,尖叫着,在那些干枯的树影后面掠过,就像那些残缺不全的魂魄一般,散发着绝望与恐惧的气息。
就如同这阴阳之界中一样,压抑得令人喘不上气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停住了脚步。
脚下的路仿佛已经走到了尽头,而前方,似乎隐约传来了水声。
我下意识地回头,身后还是一片混沌。看来,再往前就是这条路的尽头了吧。
我放轻脚步,慢慢地向前走去。木履踩在沙石之上,发出了沙沙的响声。而前面流水的声音,则越来越近了。那水的流速听上去似乎异常的快,我甚至能听到流水冲刷石头所发出的那种令人不安的声音。
我就这么向前走着,很快,我看到了一条河。
像是有什么东西刺痛了我的心脏一般,突然疼了一下。
那条河十分的宽阔,水流异常湍急,狠狠地冲刷着其间矗立着的巨大的石笋,发出巨大的撞击声。而令我感到惊讶的是,那水竟然是黑色的。
黑水如墨,像是被那些冤魂染成的一般。
我心头一凛,深知这水并不寻常。
地府之中,冥河之水异于世间之水,除魂魄之外,无法浮起他物。故冥河之水清澈见底。但是,眼前的这条河的水色却如此漆黑,莫不是暗藏什么玄机?
我走到河边,蹲下身,慢慢地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那河水。然后不禁皱了皱眉头。
那黑色的水冰凉刺骨,乍一摸去与寻常之水无二,但是,却似乎又有着些许不同。
这水,有些轻。
眼前的河水湍急,按理说水流冲刷在手掌之上,应该有很清晰的触感。但是,当我把手伸进河水里的时候,却感觉到水下十分的宁静,似乎根本没有流动过一般。这有些过于不合情理。而这水中,仿佛还隐藏着什么其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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