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杯子的外壁竟然缓缓的渗出了鲜血!
商人大骇着向后跌去,于此同时,那个熟悉的婴儿的哭声再次响起在耳边。商人几乎要崩溃了,他用最大的意志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用颤抖的手将把杯子裹了起来,丝毫不敢怠慢的收拾了细软,向洛阳赶来。不巧的是,半路上遇到了土匪,杯子被抢走了。好在那些土匪也是不识货的人,就随手将它扔在了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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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讲完了这个故事,喝了一口酒,抬起头盯着眼前这个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商人,笑着说道:“怎么样,这个故事够精彩么?”
商人似乎被吓了一跳,赶紧回过身来,忙不迭的说:“精彩,太精彩了......公子真是天生的说书人啊。”
“说书人?”我干笑了一声,打开折扇摇了摇:“恐怕,我说的这些未必都是书吧?”
商人的脸上已经流满了汗水,此刻的他显得那么局促不安,不停地用袖子擦拭着留下来的汗。我冷冷的笑了一声,说道:“既然你想找一个高人破解这个孩子的冤魂的话,不如就交给我吧。在下对歧黄之术略知一二。”
“既......既然这样的话......就......再好不过了。”商人讪讪的笑着,眼神中夹杂着阵阵的不安,小小的眼珠子贼眉鼠眼的乱转。我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贴在那个铜雀杯上。只听一声刺耳的尖叫,铜雀杯瞬间便被一阵黑烟所笼罩了。鲜红的血还在不停的流着。我抽出破魔剑,在剑身耀眼的光芒的映射下,我挥剑斩向那个杯子。
一阵婴孩凄惨的哭声划破了夜空的宁静。商人尖叫着想转身夺门而逃,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一个孩子的影子一下子从被子中窜了出来,转眼之间便扑到了那商人的背上。商人惊恐的大叫着,想要用力的将那个影子甩下去,但是婴儿死死的钳住商人的后背,并且缓缓的向上爬着。终于,那婴孩的影子爬到了商人的脖颈之上。商人惨叫着向外冲去,渐渐的消失在外面的黑夜之中。而那惨叫声,也渐渐的淡了。
百里申愣愣的站在一旁看着这诡异的一幕,然后回过身来向桌子上的铜雀杯看去。杯子上的血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不再渗出了,那团一直笼罩在被子上的邪气不知在什么时候也不见了。那只造型精致的铜雀杯,仍旧暗淡在摆在那里。
百里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解地问道:“公子,为什么这杯子不流血了?”
“因为上面的怨灵已经离开了。”我轻轻的说着,然后伸出手抚摸着杯子上那细致的铜雀雕饰:“铜雀朱砂,是西周厉王时期就已经产生的镇魂法器。那些冤死的亡魂被法术囚禁在铜雀朱砂之中,久而久之,怨念无法发泄,便侵蚀了镇魂的朱砂,朱砂融化流淌了下来,变成了血血铜雀的由来。”
“原来这红色的不是血啊。”百里申长舒一口气,拍了拍胸口。然后转念又问道:“公子,你讲的那个故事,是真是假啊?我感觉好像就是这个商人的事情啊。”
我站起身,走到门口,看着门外的一片漆黑,喃喃的说道:“其实,白天那个可怜的女人来过了。所以看到铜雀杯的时候,我就料定那个商人一定会来找我的。”
“啊?”百里申张大了嘴。
“其实,商人的妻子根本没有做对不起商人的不守妇道的事情。”我凝重的说:“那个女人天生就有心病,加上早年间染上了风湿,现在心已经坏了。为了不拖累商人,她打算给他上个孩子之后就离开他,但是苦于没有理由,所以就和自己的同胞哥哥上演了一出戏做给商人看。至于那滴血验亲,恐怕只是坊间流传的歪术,未必准的吧。”
“同胞哥哥?”百里申惊讶的说道:“难怪商人会觉得那个孩子和那个男人长得很像。”
我点了点头:“因为商人忽略了一点,其实孩子和他妈妈长的也很像。虽然那个女人如愿以偿的拿到了商人的休书,但是她没想到商人会在盛怒之下掐死了孩子,而且还将孩子的灵魂镇在了铜雀杯中。她自知来日无多,便找到我,希望无论如何也要让她的孩子的灵魂能够平安的转世而不是被高人做法弄得魂飞魄散。”
“但是你怎么知道那个商人一定会来找你呢?”百里奚有些困惑。
我突然笑了,然后神秘的说道:“其实,商人一开始要来找的那个人,就是我。洛阳城中懂得这些旁门左道的人,恐怕只有我一个。其余那些正派之人是不会知道这些事情的。”
“所以公子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会来找你了么?”
“是啊,要不是你把这个东西先捡回来了,恐怕我们还听不到那个商人胡诌的那段故事呢。”我看着百里申,无奈的说。百里申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将酒壶中最后一点酒倒进杯子里,在银色的月光的映射下,杯中的酒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宁静的亮光。我浅浅的笑了一下,说道:“这么美的月光......要是人世间的事情能像这酒中月一般该多好啊。”
“那个......公子......”百里申欲言又止的说。
“商人想必是被那孩子的亡灵杀死了吧。”我淡淡的说道:“而那个孩子恐怕已经了却了心愿,往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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