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看清了眼前的这个人。
他穿着一身破烂的捕头的衣服,和我现在身上穿着的一模一样。不过他的样子却有些怪,似乎整件衣服都显得松松垮垮的。我猛然醒悟到,那不是衣物的松垮,而是他衣服包裹的肢体断裂在里面,摇摇晃晃的垂着!因为他是被五马分尸的!
那两个黑洞在定定的看着我,我蜷缩在床角,战栗着,大口的喘着粗气。突然,那个摇摇晃晃的身影猛的向我扑了过来!我一咬牙,心一横,闭上眼睛狠狠的想那个家伙砍去。心想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
感觉着刀锋就要砍到那个人的身上的时候,突感感觉一空,仿佛那人凭空消失了一般。下一秒我整个人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从床上重重的摔了下来。
我猛的睁开了眼睛,才发现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我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然后紧张的环视着四周。一片死寂,章秉仍旧伏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我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坐起身。
难道说刚才的一切都是梦?我惊魂未定的走下床,倒了一大碗酒灌了下去,然后打开门走到了大堂上。天已经开始有些蒙蒙亮了,四周的黑暗也渐渐的退散开来,清早那阴冷的晨雾开始渐渐的笼罩了过来。寒气贴在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显得有些刺骨。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仍旧对刚才梦中的情景心有余悸。那一切太真实了,现在似乎还可以嗅到那个惨死之人身上所散发的浓烈的血腥味。看来这觉是睡不踏实了,于是天亮之前我就坐在差房的椅子上,警觉的打量着四周。
这时章秉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吸着气。然后看到我坐在旁边,居然惨叫一声整个人从椅子上翻了下去,最里面还惶恐的叫道:“总捕头!别杀我!真的和我无关啊。”
“章秉,是我。”我站起来将他扶了起来。章秉定睛一看是我,这才虚脱一般的喘了一口气,颤抖的说道:“总捕头,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梦里的那个人出来了呢。”
“你也梦到了?”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然后把我在梦中见到的情景和章秉说了一遍。章秉越听越惊奇,最后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大大的张着,半晌才对我说:“总捕头,我和你梦到的一模一样!”
我有些傻掉了。难道真的有这么古怪的事情?连做梦都能梦到同样的事物。我不由得回想起白天那个衙役和我说的那番话,心里面突突的跳着。看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章秉揉了揉太阳穴,轻轻的对我说道:“大家都说那是前一任总捕头死的不甘心,亡魂前来索命的。”
“那等天亮了我们请个高人做法来驱驱邪吧。”我若有所思的说道。
第二天晌午,处理完了公事,我和章秉便到城郊的道观请了一个道士。那道士一走进差房,就喃喃的自言自语道:“好重的怨气,好重的怨气啊。”
“敢问道长,这怨气可有化解的方法?”我问道。
“容贫道试试。”那道长说道,然后从摆上案桌开始做法。但是就当道长抽出一张黄符贴在差房门上的一刹那,似乎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圈住了道士的脖子,只见那道士惨叫着腾空而起,竟然飞上了房梁。事情突变,我和章秉都被这骇人的一幕吓了一跳。道士在空中死命的挣扎着,两条腿胡乱的踢着,双手死命的扳着脖子上的什么东西。渐渐的他的脸色变得铁青了起来,舌头也伸了出来。之后那股力量好像突然之间消失了一般,道士便从房梁上重重的摔了下来,整个人砸在案桌上,拼命的咳嗽着,冲我们摆着手,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官爷,这生意我不做了,钱也不收你们的了......告辞!”然后赶忙收拾东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转眼就没影儿了。
我和章秉呆呆的看着这闹剧一般的一幕,不由得紧张的对视了一眼。看来这冤鬼的怨念着实强烈。我思忖了一阵,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人。于是我拍了拍章秉的肩膀说道:“我想到了一个人,你更我走一趟吧。”
“是,总捕头。我们去哪?”章秉问道。
“王都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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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找到我来了?”我斜着眼睛盯着捕神的问道,估计现在我脸上纠结的表情和那间屋子你的怨气有一拼。
捕神微微笑了一下,说:“我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季公子您了。”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车子仍旧摇摇晃晃的在雨后泥泞路上行前进着。天色渐晚,却有了一丝寒意。我裹紧了身上的衣物,问捕神:“喂,有没有酒?”
捕神看了看我,说道:“我从来没有随身携带酒的习惯,要不这样吧,现在天色已晚,连夜赶路毕竟不是好办法,我们三个先找个客栈住下来吧。”然后敲了敲车梁,对外面的人说道:“章秉,前面是哪?”
“回总捕头,前面有一家客栈。”章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那好,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再赶路。”捕神说道。
“好嘞。”
马车在客栈停了下来。我和捕神跳下车,外面已经入夜了,夕阳的余晖已经在天边渐渐的消隐。章秉将马车系好,跟着我们走进了客栈。客栈里的人不是很多,只有三桌客人。账房在柜台噼噼啪啪的打着算盘。小二见我们一行人进来了,急忙迎了过来,又看到捕神一身官衣打扮,马上堆笑着问道:“官爷,几位来点什么?打尖儿还是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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