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季公子不是为了了解命案和画娘的事情吧?”捕神突然反问道。我一愣,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然后只能点了点头,悠悠的说道:“对于那个幕后的人,我一直感到一种不好的感觉,就好像是似曾相识一般,觉得心里面特别的慌......”然后我闭上了嘴巴,被自己的语无伦次的言语弄得一愣。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那个伪装成空葬的幕后指使,我的心中就会涌起巨大的波澜,那种特有的直觉就会深深的刺透进我的神经。我犹豫片刻,只得长叹一声,不再说话。
捕神看着如此反常的我,也变得默不作声起来。半晌,他轻轻的说:“走吧。”我点了点头,便和他顶着渐渐发白的天空赶回了小村。
到了客栈的时候,小二刚刚睡醒,他惺忪的看着我,惊讶的问道:“哎?公子,你们去哪了?”我笑了笑,摇了摇头,便回到了房间。一到房间我便写了封信给百里申,告诉他可能要耽搁几日,之后拖着疲惫的身体,沉沉的睡去了。
梦境铺天盖地的涌来,朦胧之中我仿佛置身一个荒芜的山谷之中,两侧都是绵延不绝的光秃秃的山峰,杂草和枯树漫山遍野,格外的萧索荒凉。我打量着四周,天空都是一片昏黄,阴暗的气息铺天盖地般的笼罩着整个诡异的空间。
我一边环视着四周一边心存疑惑的向前走着。这个梦境太真实了,似曾相识的感觉再度涌上心头。我皱了皱眉头,朗声说道:“制造梦境的这位,为何不现身相见呢?”回音空旷的回荡在寂静的山谷,在震荡之后,渐渐地听不到了。
四周突然起风了,枯黄的树叶和滚滚的黄沙被卷得漫天飞舞。待狂风平息之后,前面出现了一快宽敞的空地,空地的中央是一棵扭曲干枯的树,树下有一张斑驳的石桌,一张石椅。一个黑衣人人背对着我坐在石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酒。
我看着那个背影,突然感觉到一阵不安。我停在那人身后不远处,清了清喉咙,朗声问道:“是你把我带到这个梦境里来的吧?”
那个人停止了动作,依旧背对着我,幽幽的说道:“季公子,我们好久不见了。”
异常熟悉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中,却惊得我一身冷汗。我仔细的思索着这个声音的主人,然后一个名字渐渐的浮现在我的心中。就在我要说出那个人的名字的时候,那个人站起身,缓缓地转过身来。
我终于看清了他的样子。高挑的身材,干枯蜡黄的脸,隆起的颧骨,深陷的眼眶,还有那一条横贯左脸的醒目的疤痕。鬼谷仞诡异的笑了一下,用那低沉的声音说道:“我说过,我们会再见的。”
我盯着他,然后冷冷的说道:“是啊,但是没想到会在梦境之中见到你。”
风,更大了。漫天的黄沙将这个山谷浸泡在了一片茫茫的烟雾之中,我甚至无法看清眼前这个人的轮廓,只能透过呼啸的风声,隐隐的听到他在说着什么。我一阵心烦意乱,大吼一声打断了他如同呓语一般的话。
“这是什么地方,你把我叫到这里来想干什么?”
风一下子停了,沙子开始慢慢的下落,沉淀在干枯龟裂的地面上。而刚刚还回荡在耳边的噪音,则像是被掐住了喉咙一般,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鬼谷仞被我打断了话语,一怔,然后微微的笑了一下,说道:“季公子在追查空葬的事情吧?”
“看来你知道的很清楚啊。”我带一丝嘲讽的冷冷的说道:“难道说幕后的指使就是你?”
鬼谷仞干巴巴的笑了一下,说道:“当然不是我。不过,我知道幕后的主使是谁,我可以给你一个提示。”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上次见面的时候你不是还要取我的性命么?”我反唇相讥道。
“呵呵。”鬼谷仞干笑了一声,说道:“这次我又没问你订做人偶,怎么会有取你的性命的借口呢。只不过是看你这么没有头绪,前来好心提醒你一下罢了。”
“好啊,那你想告诉我的是什么事情呢?”我冷冷的说道。
鬼谷仞端起石桌上的酒杯,呷了一口,然后说道:“适才你点过魂灯了吧?”
我点点头,然后猛然间想起,是点魂灯之后那个魄告诉我的画娘的坟墓在后山山洞中的。如果他是画娘家的伙计的话,应该知道画娘已经毫无坟墓可言了。我盯着鬼谷仞,慢慢的说道:“你是说......那个人?”
鬼谷仞用那干枯颀长的手指摩挲着酒杯,微笑着对我说道:“看来季公子已经猜出个大概了。那个人很早以前就已经死掉了,现在的那个人,只是一个皮囊而已。”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低沉的问道:“还是说,他和你一样??”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季公子。”鬼谷仞垂目放下酒杯,缓缓地说道:“他可以说是我的同行吧。公子您是知道的,同行如仇敌。想必身为人偶师的季公子应该明白的吧,要不是当年闵二爷因为鬼门事件丢了一条胳膊后就此收山改做了画皮的买卖的话,想必洛阳城也不会有两个画皮人偶师吧?”
我死死的盯着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果然你只是想借我的手除去异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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