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警官一个人不敢去看,硬拉着我。我知道后门也出不去,看了也是白看,不过架不住胡警官的哀求。她岁数也不大,二十郎当岁,和我正当年,这时候露出可怜兮兮的小表情,还真有点妩媚。
我心说话,你不是牛吗,口口声声封建迷信,怎么现在也尿了。不过这些也就是心里想想,说出来就太不绅士了。
我和她匆匆到了后门,谁知道后门处也把守着一个道士,手持桃木剑,正在门上画符。
胡警官过去说:“道长,我是警察。”
道士停下来,淡淡说:“看出来了。”
“我们正在抓捕犯罪分子,要从后门出去,你行个方便。”她说。
道士摇摇头,“不行,现在整个城隍庙已经被孤魂野鬼包围,谁也出不去,除非等打醮仪式结束。”
我拍拍胡警官的肩膀,跟她说回去吧,胡警官失魂落魄回到了正殿。
大殿里只有我们几个人,还有两个大仙儿。小眼镜坐在地上,对着我们破口大骂,谁也没有理他的。我看到黄小天背着手正盯着城隍爷看。
银狐居士道:“黄教主,恶灵就在这个泥胎里,要不然咱们联手把它逼出来?”
黄小天犹豫:“我就怕把它逼到绝路,来个鱼死网破就麻烦了。”
银狐居士说:“这件事赶早不赶晚,一旦我们错过今晚的时机,恐怕它就会逃之夭夭,到时候再来寻找又是麻烦事。”
黄小天点点头,告诉我说,把这些凡人都带出这座大殿,他和银狐居士要抓恶灵。
我赶紧问,你们这样会不会得罪城隍爷?
银狐居士摇摇头:“小金童,这座城隍庙里没有城隍爷,只有鸩占鹊巢的恶灵,真是没想到它居然会藏身这里,真是灯下黑。”
我扶着廖警官和景涛,胡警官押着小眼镜,我们一起出了大殿。胡警官不明白怎么回事,我没法细说,只告诉她这座大殿很危险。
这一晚上的事足够教育这位小胡了,我不说她也不敢再问,老老实实听话,我们来到了不远处的回廊。
大殿里,黄小天和银狐居士陡然化成了两道光,一道金色,一道银色,直奔城隍爷的雕塑。
眼看着两道光顺着城隍爷的鼻孔眼钻了进去,然后没了动静。
我抱着肩膀站在廊下,抬头看看天,什么都看不到,上空是一片漆黑阴森,院子里恶风不断,这些风不吹下来,就在半空盘旋,犹如鬼哭狼嚎。
胡警官站在我旁边,脸色煞白。我看看她,觉得她一个女孩子,虽说是警察,能坚持到这一刻,也算不容易。
我从兜里掏出烟,抽出一根递给她,“抽不?”
胡警官接过来,“来一根。”
我帮着把火点上,她熟练地吐着烟雾。
我笑道:“行啊,没想到你也是个老司机。”
“警察的工作压力太大,没事的时候也抽点,缓解压力。”她说。
“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我说。
胡警官看着我:“我叫胡苹。以前的事得罪了。”
“呵呵,行,你能让说出道歉的话,挺让我意外的。”我笑笑。
胡苹勉强笑了笑:“我就这么霸道啊?”
我正要说什么,忽然正殿传出“砰”一声响,声音正来自城隍爷的神像。
胡苹吓得叫了一声,紧紧拉住我的袖子。我这时候没有心情去调笑她,让她好好在这里待着,我进了正殿。
刚进去,就看到刚才守后门的那个道士也进来了。我们一起看向神像,神像是泥胎塑成,此时却出现了很多的情绪,有愤怒,有害怕,有悲哀,几经变化,就在这时,突然就听到“啪”一声脆响。
神像脑门上开了一个正圆形的黑洞,乍看上去像是二郎神的眼睛,从这个黑洞里“嗤嗤”往外冒黑气。
紧接着是金黄和银色二气,三股气落在地上,黄小天和银狐居士现形,他们一左一右夹着那团黑气。
黑气没有人形,就是混沌沌的一团,似乎在左右挣扎而不脱不出来。
黄小天作势擦擦汗:“小金童,这泥胎后面应该有暗门,老祖的干尸藏在里面,你把它取出来,我和银狐兄把恶灵封印在干尸里。”
我赶忙爬上神龛,绕到城隍爷的神像后面,按说这里是清理死角,应该有很多灰尘的,可干干净净的,我用手一摸,几乎摸不到灰,说明有人经常打扫这里。
我用手顺着神像背后摸了摸,果然摸到一块松动的地方,顺着缝隙摸了一圈,然后把住两侧凸出的位置,使劲往外一拿,一块木板取了下来。
我俯下身,探手进去摸,摸到一团软乎乎毛茸茸的东西,一想到是死黄鼠狼,我顿时觉得腻歪,可不拿不行,还是忍着恶心,把那东西拿出来。
借着光亮看,果然是一只黄鼠狼的干尸,加上尾巴大概也就成人小臂长短,不大,身上没有灰尘,十分干净,毛发也没有萎靡,还是毛蓬蓬的。
我捧着它,正要转到前面,忽然听到黄小天惊叫一声:“银狐兄……”
我赶忙从后面出来,难以置信看着眼前的情景,那道士手里的桃木剑,正钉在银狐居士的左臂上,把他钉在柱子上,难动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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