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做工的人都有些害怕了,纷纷请假,谁也不愿意呆着。没有办法,钱老板只好另外开支一笔值班费,这才把人都给拢住。
他发了狠,为了找出到底是谁捣乱,他回村子花重金请了十几二十个棒小伙子,和自己的员工一起,组成巡防队。一入夜全部撒出去,十步一岗五步一哨,还有流动哨,另外加钱。当场悬赏,谁要能找到哭的人,另有一笔花红。
这下子人人都红了眼,大晚上的谁也不睡觉,就在这盯着。说来也怪,可能是人多阳气重吧,哭声果然断绝了,一连过了三天的太平日子,钱老板心疼钱,把其余人都打发走了,然后琢磨着是不是把加班费也找个由头给撤销了。
到了第四天,出事了,一大早钱老板的老婆又哭又闹,让他去看看两个孩子。
说到这里,钱老板叹口气:“可怜我那两个孩子,莫名其妙染上邪病,找了很多医院看了很多专家,都没有用。”
王文泰眯缝着眼听着:“钱老板,我说句话不该说的话,你这里的养殖基地杀气太重了。你办了多少年?”
钱老板赶紧说,能有四五年了。
王文泰叹口气:“直到现在才出事,也算你命大。还好我们师徒到了,帮你看看吧。来,小武,扶着我一把。”
他那个徒弟,原来叫小武,赶紧过去把王文泰扶起来。
这一扶,我才看到老头可能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脚畸形得很厉害,甚至有点吓人。他拄着拐棍,以一种很古怪的姿势走,现场谁也不敢嘲笑,人的名树的影,老头在江湖的名头太响了,谁敢随便造次?
钱老板屁颠屁颠过去扶着王文泰,王文泰一瞪眼:“钱老板,你啥意思,觉得我走不了路?”
“不,不,没这个意思。”钱老板红着脸搓手。
徒弟小武说:“钱老板,我师父最讨厌别人低看残疾人,你这么做明显是瞧不起我师父。”
钱老板吓得赶紧摆手,口吃着辩解。王文泰不搭理他,径直拄着拐,一圈一拐向里院进去。
我在后面看着冒汗,这老头真是脾气古怪,也太敏感了吧,以后在他跟前说话可得小心,一句话说错了可能就结仇。
我和红姨在后面跟着,到了后面的院子,有一个穿着皮裙子的老太太和一个中年妇女正在大锅里熬着红烧肉。看到我们,便擦着手过来。钱老板介绍:“这是我老娘,那是我媳妇,都是农村妇女。”我们客客气气和她们见过。
这时候有个半大小子,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牵着一条大狼狗过来。这狗极其凶恶,看着我们汪汪猛叫,半大小子把狗夹在两条腿中间。
钱老板介绍,这是他的堂弟,叫钱军,刚才农村来,不懂什么礼数。
王文泰问钱军,你牵着大狼狗在院里干什么。
钱军挠着头说:“是我哥让我这么干的,侄子侄女得了怪病,怕是有什么邪崇,我牵着狗在这里巡逻,驱驱邪。”
钱老板赶紧说:“我寻思年轻人火力壮,加上大狼狗,双保险。”
王文泰没说话,四下打量院子,看了一会儿脸色不好看。
钱老板赶紧请教,王文泰说:“你这院子格局不好,属于阴地格,这房子以前是怎么回事?”
钱老板说:“以前这里就是荒地,乱坟岗子,我就瞅着这块地好,用很低的价格都包了。”
“那些坟呢?迁了?”王文泰问。
钱老板吱吱呜呜半天没说话。王文泰撇了徒弟小武一眼,小武道:“我说钱老板,这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藏着掖着的,我们是来帮你的。”
钱老板的老婆说:“当家的不讲我来说吧,那些坟都没人来领,我们扒完之后,把里面的东西都扔了,怪吓人的,还有骨灰坛子呢。”
王文泰一拄拐,哼了一声:“胡闹!”
院子里没人说话,气氛森严。王文泰道:“带我去看看孩子。”
众人像是众星捧月一样,围着老先生,进了厢房,门口拉着厚厚的布帘子,大白天的里面阴森森没有光。
我在门口,顺着布帘子的缝隙往里看,隐约看到老年间的桌椅板凳,透着陈腐气,似乎不是住人的屋子,倒像是坟圈子。
王文泰用拐棍撩开帘子,探头往里看,里面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怪味,好在大家都习以为常,见怪不怪。王文泰第一个进去,其他人跟在后面,我和红姨正要进,小武拦住我们:“我师父看事,同行就尽量别捣乱。”
红姨一下火了:“你说啥呢,我们也是来看事的,凭什么把我们挡在外面。”
这时里面传来王文泰的声音:“让他们进来吧,一起看看也好。”
小武白了我一眼,径直进去,把帘子一放,差点砸着我和红姨。红姨气得胸口上下起伏,低声说:“这也太欺负人了。”
我拍拍她的肩膀笑眯眯劝她:“稍安勿躁。”
红姨像是不认识一样看着。我掀开帘子,让她先进去,我最后进到里面。
屋子挺大,靠墙是一张巨大的土炕,炕上躺着一个小男孩,不到十岁的样子,盖着大被,脸朝上一动不动。
王文泰拄着拐正要近前,忽然从炕的角落里,传出怪声,众人循声看过去,在那里竟然还有个小女孩,盘腿坐在角落里,满身都是血污,披头散发,一双眼睛惊恐地看着我们。最邪门的是,她的手里握着一个鸡头,冠子耷拉着,鸡脖子处全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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