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道:“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里让我很不舒服。”
老周没有说话,能感觉到他在犹豫。
大发不耐烦:“我说小兄弟,不要疑神疑鬼嘛,你看不到这里的情况我说给你听,这间拉面馆只有老头一人,后厨有没有人不知道。一个糟老头子你怕什么,我觉得他挺面善的。你们要走就走吧,我是不走了,饿屁了都,从撞树上到现在,我就水米没打牙。”
老周也说:“小冯,我看没事,吃了饭再走不迟。再说现在走,去哪呢?这鬼地方。”
我听到他们在动桌上的茶碗茶杯,倒了水。一只手拉住我的手,引导我摸到了茶杯,老周说:“你先喝点热乎水暖暖身子,稳稳心神。”
说实话我还真是渴了,喉头火烧火燎的,摸着茶杯就想喝。可心头的怪异感越来越甚,总觉得哪里不得劲。
我听到“滋滋”两口,有人喝了水,我急忙道:“老周师傅,你喝了?”
“嗯。”老周说:“这水好,应该是泉水打出来的,好甜啊。”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呦,这位兄弟厉害啊,我们拉面馆的水确实是泉水打上来的。这口泉水可真是不一般。”说话的正是拉面馆的老头。
“三位,烂肉面已经上齐,骨头一会儿就来,你们先吃着。”老头说。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稀里呼噜”吃面条的声音,大发一边吃一边夸赞:“老尼玛香了,真尼玛好吃。”
有人正在掰筷子,大发已经吃上了,现在要掰筷子吃的一定是老周,我一把按住他:“老周师傅,这面不能吃!”
“咋了嘛?”他问。
我心头狂跳,我已经差不多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说道:“这地方很可能不是阳间……”
“什么?!”他的语气惊讶至极。
我摸到桌子边缘,用尽全力往上一掀,八仙桌很沉,我一下没掀动,但也把桌子歪倒了一边,只听茶碗杯子什么的摔在地上,破碎声一片。
拉面馆老头怒吼:“你干嘛的,捣乱的吧?”
我抓住老周,大叫一声:“快跑!”
慌乱中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有人拉着我的胳膊往前跑。我跟着跑出一段,忽然心里咯噔一下,带我走的这人如果不是老周怎么办,我急忙喊:“老周师傅……”
老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唉,是我,咱们赶紧跑吧,那老头回厨房拿菜刀去了。小冯啊小冯,你真能给我惹乱子。”
“大发呢?”我问。
老周的声音发颤:“真是邪门了,你掀了桌子,面条撒的满地都是,大发居然坐在地上拿手捞着吃,吃的那个香啊。我头皮都炸了,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我跟着他往前跑,凭感觉进了一扇窄门,然后是黏黏糊糊的地面,说话声音空旷无比,我们又回到了菜市场。
老周拉着我,我们两人磕磕绊绊往前跑,好不容易从菜市场前面的碎玻璃洞钻出去。外面的风小了很多,老周的声音极为惊喜:“啊,太好了,尘沙都不见了。”
我们回到车前,老周刚打开车门,便破口大骂:“我草……”
“怎么了?”我急忙问。
老周骂:“谁家出殡这么缺德,把纸钱撒的我车里都是,座位上、驾驶台上全他妈是纸钱,缺了八辈子损德了。”
我急忙道:“先别骂了,离开这个鬼地方。”
老周钻到车里,能听到他在简单收拾,然后让我坐好,他发动车子开了起来。
我在座位上来回摸着,果然摸到了好几张略有些湿的纸张,表面粗糙,中间有方洞,应该是纸钱。
“我草,”老周骂:“油要干了……哎,我草,有路,有条小路!”车子颠簸,我整个身子都飞起来,车子应该在急速转向。
时间不长,老周声音都在发颤:“加油站,加油站!休息区!咱们出来了!”
车子停下来,老周让我在车里呆着,他去车站加油。
我赶忙道:“老周师傅,你看看周边有没有卖柚子的,帮我弄点柚子叶泡水。”
老周下车去了,车身响动,应该是在加油。我听到外面老周在和谁说话,我摇下车窗,老周在问:“这是什么地方?”
那人说:“这里是休息区,顺着南一路过去是巴尔虎旗,东面是大青山林场,你们往哪去?”
老周急忙说:“我们就是要去巴尔虎旗,可走半道遇到修路的,拐进山区,经过一个破镇子,好不容易才开出来。”
“什么镇子?”那人颇有兴趣地问。
“不知道啊,一个人都没有,后来我们在那里吃了一顿拉面,又遇上送殡的,唉,乱七八糟的。我也算老司机了,那个镇子从来没见过。”老周感叹。
那人笑:“要是这么说,你应该和我们老板聊聊了,他也遇到过这样的事。你到小超市去,他在里面卖货。”
老周没忘了我:“你们这有卖柚子的吗?”
“超市都有,你们去吧,车子我帮你们加好油了。”
老周把车开到一边,扶着我进了超市。老周迫不及待和一个人攀谈起来,应该是老板了。老周简单说了说我们的经历,老板惊讶:“哎呀,大兄弟,以前我二叔就遇到过这么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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