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大壮发动车子,驶了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白莲娘子的家去过一次,是在市郊,很偏远的镇子,等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四点多了,眼瞅着要天亮。
到了家门口,黑大壮上去就砸门,“咣咣咣”。时间不长,里面狗汪汪直叫,灯亮了。里面传来一个小媳妇的声音:“谁啊,大半夜的,讨不讨厌。”
“赶紧开门。”黑大壮不耐烦。
时间不长,有人把门打开,里面站着的人正是白莲娘子的儿媳妇,上次来和她打过交道,是个特别市侩的小娘们。
女人用手电照照我们,认出来了,不耐烦地说:“怎么又是你们?”
“找你婆婆,在不在家?”黑大壮问。
“讨厌,白天再来。”说着她就要关门,我过去一脚别住大门:“这位大姐,我们是真有急事,要不然也不能黑灯瞎火骚扰你们。找婆婆有天大的急事。”
女人上下看我们,脸若冰霜:“办事求人,什么也不拿?就空着两只爪子?”
李不狗大怒:“你怎么说话的,怎么出言不逊呢。”
这小媳妇一看李不狗,眼睛亮了,“呦,哪来的帅哥?真帅啊。”
李不狗对女人的杀伤力还是有的,从兜里摸出一对耳坠递上去:“这是我在丽江买的,你要不嫌弃就当我们的进门钱吧。”
女人眉开眼笑:“这怎么话说的,赶紧进来。”
我们先回到车上,把昏迷的红姨抱起来,然后进了院子。我低声说:“你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李不狗笑:“我随身都揣着小礼物,随时都会给女人献殷勤。”
我竖了大拇指:“还是你牛。”
我们进到正屋,老太太白莲娘子已经起来了,坐在太师椅上捻着佛珠。我背着红姨放到一边的椅子上,白莲娘子抬眼看看,这一看脸色就有些变化。
黑大壮道:“老白太太,不好意思了,几次三番打搅你。这次还就得求你了。”
白莲娘子手里的佛珠捻动得飞快。
我们急的不行,我说:“婆婆,你看看怎么治好,多少钱我们都认掏。”
黑大壮给我做个眼色,示意不要这么心急,我现在哪有心思玩套路,心想只要这老太太能把红姨救了,多少钱我都认。
小媳妇坐在一边喝着茶水,饶有兴趣地看着。
白莲娘子幽幽叹口气:“你们那,一惹就是天上的祸,帮了你们就是给我惹麻烦。”
黑大壮道:“老白太太,你就直说吧。”
白莲娘子站起来,走到红姨面前,用手摸摸她的脸,摇摇头:“你们走吧。”
“婆婆,需要多少钱?”我说。
白莲娘子竟然呵呵笑起来:“不是钱的事,你们走吧。”
小媳妇不高兴了:“婆婆,人家大老远上门,你怎么就这么往外推。唉,对了,你们能给多少钱?”
屋里突然“啪”一声脆响,原来是白莲娘子重重一拍桌子,上面的茶碗都蹦起来多高。白莲娘子平时看着是个小老太太,现在突然发威,气场十足,人老虎威在。
“我说话不听了吗?这个人不能治,治了咱们家就别想消停。”白莲娘子语气极是阴冷。
我听的这话,一时间心如死灰,如今能帮上忙的只有这白老太太,她要是一口封死,红姨很难得救。
就在屋里死寂的时候,小媳妇“哇”一声哭了,坐在地上撒泼:“我嫁到你们家就够委屈了,守着你儿子这么个病鬼,天天还得伺候他,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这么骂我,我不过啦!我不活了!”
说着,从地上爬起来就跑。黑大壮赶紧拦住她:“大嫂大嫂,不至于,都是我们的错,我们要不来就没这事了。”
小媳妇拼命挣扎,还用手抓了黑大壮一把,脖子都挠出血了。
白莲娘子气得浑身哆嗦,“啪”的一声,把佛珠捻断,噼里啪啦洒了一地。
黑大壮被挠得松了手,小媳妇一阵风进了自己屋,开始摔东西,大吵大闹。
我灰头土脸站起来,对黑大壮低声说:“黑哥,咱们走吧。”
黑大壮按下我的手,摇摇头,轻轻地说:“就是要让他们闹,闹了才有转机。”
时间不长,里屋的门开了,小媳妇大包小卷冲出来,她的丈夫一边咳嗽一边拦着,低声说着小话。小媳妇在院子里指桑骂槐:“你妈骂我,还摔桌子,你说怎么办吧?”
男人咳嗽着进到屋里,脸色不好看:“妈,你干嘛骂我媳妇?”
白莲娘子唯一的死穴就是这个病儿子,眼圈红了:“儿子,妈也是为了这个家。”
小媳妇冲进来,指着白莲娘子的鼻子说:“人家都要给钱了,差啥不看,我还指着有钱进城买小楼呢。天天住这么个破院子,你儿子的病能好吗?我可告诉你,我们正打算商量要孩子,没有钱还怎么要孩子,不养了!”
男人赶紧拉着她,咳嗽不停:“别啊媳妇,孩子该要还得要。”
白莲娘子一拍桌子,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她疲惫地挥挥手:“我治行了吧,你们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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