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是个骄傲的人,她不允许自己刚刚走出门就后悔。即使后悔,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齐岫鸳咬了咬牙,继续大步向前迈进。
她所走的,正是村东的方向。在正常情况下,她走不了多久就能来到公路,然后搭车回到市区。
抬头看了看天空,齐岫鸳感觉到一阵目眩。太阳光太过刺眼,这里又那么陌生,齐岫鸳突然有一种迷失了方向的感觉。她冷哼一声,目视前方。
突然,她看到前面有一个人。那人正好从院子里走出来,走向了旁边的一辆农用卡车。
莫非这人要进城?
齐岫鸳心念一动,立刻快步走了过去。
“大叔,你好,请问你是要去城里吗?”齐岫鸳客气地大声问道。
那个人转头看了看,见是一个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女人,脸色有些阴沉地说:“你有什么事?”
“如果你要去城里,能不能麻烦你带我一程?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送我的。”齐岫鸳说。
“不会让我白送?”那个人的脸色又有了变化,上下打量着齐岫鸳。
他见这名女子穿着短裙,上身所穿的也是露脐装,一头染了色的波浪发随意地披散着,心里不禁一个咯噔。
“不行,我不送,你找别人吧。”那个人神色变得有几分紧张,匆匆忙忙地钻进了驾驶室。
“哎!大叔,你就帮我个忙吧,我不会亏待你的!”齐岫鸳自认为已经放下了身段求人,但仍旧没有得到想要的效果,顿时有些不爽。心里暗骂着此人不可理喻,一边转头四顾,看看是否能够找到其他人帮忙。
正在看着,一名中年女子也从刚才的院子里走了出来。那个女人狐疑地看了齐岫鸳一眼,也快步走到卡车旁,坐在了刚刚的男人身边。
“我说,那女的是谁啊?”
“没谁,问路的。”男人有几分慌张。
“问路的?”女人神色更加不悦,又向齐岫鸳看了几眼。
“呃不是,不是问路的,是要搭车。”
“搭车?行啊,让她站在后面车斗里。”女人面上露出几分冷色。
男人犹豫起来。他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又看了看外面尚在焦急的齐岫鸳,一咬牙下了车。
“姑娘,你也要去碎石镇吗?”
齐岫鸳见那个人又来主动说话,反倒起了疑心。她警惕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驾驶室里的女人,突然浑身一个激灵,脚下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那个女人的脸色,怎么看起来那么不正常?而且,刚刚她的背后,好像……还有一张脸!
齐岫鸳双目圆睁,死死地盯向了驾驶室的女人。
但那女人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身后的那张脸也消失了。
“姑娘!姑娘?你去碎石镇吗?”男人又问。
“啊?我……我不去,你们……你们去吧,我……我不去了……”齐岫鸳胡言乱语着,转身就跑。
男人纳闷地盯着齐岫鸳的背影,摇了摇头,转身再次上了车。
“老婆子,你别担心,我不认识她,她应该是城里来的有钱人,想搭个车回去。我刚才没跟她说啥……”
男人虽然什么也没做,却仍旧像犯了错一样一个劲儿地和自己的妻子解释。但解释了好几句,见女人也没反应,不禁有些纳闷。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安静了?
男人转头看了看,发现女人正在如同木头桩子一样死盯着前方,面色也变得有些蜡黄。他疑惑地蹙起眉,想起了最近几天妻子的异状。
他是个妻管严,怕老婆怕得厉害。老婆看他看得紧,只要一分钟没见着,必然是问东问西,生怕他和哪个女人说了话。但是,最近几天,她很少这么做。男人最开始还很高兴,但很快就察觉出了不对。
一天夜里,他被噩梦吓醒。转头望向旁边,却猛地发现他妻子正大睁着眼睛看着他,脸色蜡黄,而且似乎流了很多汗,一滴滴汗水顺着脸横着流到了枕头上。他吓得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地躲了躲,但很快便发现他妻子一动也不动。他慌了,鼓起勇气推了她的肩膀一下。
“老婆子!”他低声喊道。
没有回应。
一连喊了几声,女人都是一个样子,既不动,也不说话,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男人翻身下床,将灯打开,回到床边。
他的妻子却好端端地睡着,脸色如常,汗水也消失不见,正发着微微的鼾声。
是我看错了?
他想。
关好灯,他再次看向妻子,见妻子还是很正常,便渐渐放下了心。
但是第二天早上,他却发现,妻子的枕巾变得硬邦邦的,似乎是被浸泡在了融化的蜡中,而后又凝固了一般。
齐岫鸳一口气跑出了几百米,隐隐看到了村口,才慢慢停下了脚步,向后看去,不住地喘粗气。
她又想起了师远的话。
“这个村子里,存在着可怕的鬼魂和诅咒。”
她不敢去思考这到底是真还是假,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离开这个村子。
她跑到了村口外的公路旁,开始等候。
再荒僻的小村,也应该会有车经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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