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椿庆毕竟已经变成了鬼,移动的速度极快,转瞬间便触碰到了他的后背。他抬起手臂,尖利的指甲撕下了一大块皮肉。极度的疼痛令师远险些窒息,但他的双脚却没有减缓半分。
他猛地一步跨进了那个房间,死死地关上了门。
砰!
一声巨响。
那是鬼撞在门上的声音。
师远手忙脚乱地插上了插销,拼命地抵住门。
撞击声又响了两次,而后便停止了。
这个房间里是没有开灯的,而且也没有窗,四下里是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东西。师远拧开了手中矿泉水瓶的盖子,喝了一口,后背上的伤口快速地愈合了。
师远抬头向四周看了看,但无论看向哪个方向,都是一片漆黑。
难道就这么被困死在里面?如果超过了半个小时,即便有罗亚森的特殊能力也没用了。
师远将手机拿了出来,打开了手电。借着手机屏幕发出的光,他看到这个房间里有几个架子,还有不少纸箱,里面装满了各种药品。不过,对眼前的他来说,药品没什么用。
必须想办法出去。
师远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贴纸,最终决定,破墙出去。
他现在的感知能力得到了一定的增强,即使是在睁着眼睛的情况下也可以展开感知域,并且也不是那么费力了。现在,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一个黑色的人影正在门外。
“别躲了,没有意义,”冯椿庆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你还是早点出来的好。”
师远没有说话。
一扇门,真的可以挡住鬼吗?
他看了看门的上方和下方,发现下方有一道缝隙。
门外的黑色人影似乎是伏低了身子,将头伸向了门下的那道缝隙。紧接着,师远便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寒意从门缝中传了过来,令他顿时打了个哆嗦。
很快,他便发现,那不是什么从门外传来的寒意,而是一股吸力,那股吸力正在疯狂地吸食着这个房间里的空气,以及他的血液。只是,由于距离和缝隙的限制,吸食血液的速度很慢,只有若有若无的一丝丝红色顺着某种线路向外飞去。
不能再等下去了!
师远立刻搬过一个架子,暂时代替自己抵住门。他快步走向距离房门较远的一面墙,用那只贴了贴纸的手在墙上猛地一用力,墙壁便瞬间出现了一个洞。他的动作不停,继续推墙。为了不激怒外面的鬼,他尽量采用较慢的动作去推墙,而不是砸墙。
“嗯?小子,你在做什么?”冯椿庆似乎察觉到了些什么,问道。
师远不答,继续扩展墙上的洞口。
现在的洞口只有二十厘米见方,他根本出不去,只能继续拆。
然而,鬼却不打算给他这样的机会。
咣!
一声巨响。
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的冯椿庆浑身散发着死亡的气息,一张血盆巨口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他什么也没有说,径直向师远扑来。师远只感到眼前一花,而后,一股血腥气袭向了他的鼻腔。
那是他自己的血。
他的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那是死亡前的一瞬间。
下一个瞬间,他回到了罗亚森家,手里还死死地握着那瓶矿泉水。
“师远!”一直等候在客厅里的罗亚森和刘潋立刻走到了师远身边。
师远还有些惊魂未定。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腹部,那里刚刚被冯椿庆变成的鬼完全剖裂,但现在已经恢复了正常状态。
“师远,你是不是用掉了一次保命的机会?”罗亚森问。
师远抬起头,看向了罗亚森耳朵上的耳钉。
“谢谢。”他有些木然地说。
在死亡线上走了一遭,师远现在的感觉有些怪。
他的感知力已经彻底平静了下来,与刚才的“激动状态”是两个极端。
“关于增强我的感知能力的方法,我找到了一些头绪,但具体怎么做还没有完全确定。”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师远说道。
“我必须要再提醒你一次,保命能力,一年也才三次而已。”罗亚森说。
“我知道,我不会再像这次这样冒险了。我必须得找到一种相对安全的增强感知能力的方法。”
“你刚才所说的头绪是什么?”刘潋问道。
“我刚才在卫生所里见到了冯大夫,他就是那个处于转换状态的人。当我接近他时,我的感知能力变得非常兴奋,所以我想,要想增强我的能力,我恐怕要深入一些带有强烈的死亡气息的地方。”
“你是说,墓地之类?”刘潋和罗亚森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墓地……的确可以试一试。”
“别告诉我你现在就要去。”罗亚森警惕地说。
师远笑了笑,说:“我没那么强的自虐倾向,刚才那一次已经够我受了。今天,就不再做其它的尝试了。时间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话虽这样说,但师远自己清楚,他绝对不是像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松。
夜色越来越沉,整个暗鸦岭都被黑暗所笼罩,仿佛有一只巨大的手将一块铺天盖地的黑布盖在了暗鸦岭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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