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启文突然感到心悸胆寒,眼前的景象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但当他定睛看去时,那张脸又消失了。
是幻觉吗?昨晚上做了一个怪梦,现在又产生了幻觉,看来是最近太累了。对,一定是这样。
黄启文这么安慰着自己,把头转了回来,不再看舷窗。
飞机颠簸了起来,乘客们都陷入了慌乱。
空乘立刻安慰大家,说只是普通的气流,不用担心。
但很快,事实证明空乘的话是假的。飞机里响起了警报声,所有人乱作一团,女人和孩子发出阵阵尖叫,黄启文觉得心脏突突地跳,浑身发冷。
他突然感觉自己进入了失重状态,飞机正在极速下坠。
☆
向春平和向喜平摆完阵,念完咒语,都回去睡觉了。
早上,向春平突然睁开眼,语调平淡地说道:“我改变主意了。”
向喜平醒了,眨了眨眼,纳闷地问:“哥,你改变啥主意了?”
向春平说:“我决定,不让黄启文倒小霉了。我要让他死。”
向喜平愣了愣,说:“那就试试吧。”
兄弟二人离开了各自的床铺,来到了摆阵的位置,做了一些改变。
☆
飞机极速下坠,黄启文感觉死神正在向他招手。
他向左看去,在舷窗里又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那张脸不停地在变化,一会儿是黄启润,一会儿是张善,一会儿是向喜平……
生平第一次,黄启文感觉到了后悔。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作“多行不义必自毙”。自己一直做缺德事,说缺德话,积攒下来,终于爆发了。
他发誓,如果这一次能活下来,以后一定好好对待那帮亲戚,再也不讽刺他们。
但他觉得自己没这个机会了。
舷窗外,景物飞速上升,地面越来越近。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从四面八方传来,黄启文感觉自己的骨架一瞬间就散了。
他的眼前黑了。但只是一瞬间,就又亮了。
他好好地坐在座位上,空乘正推着餐车走过来,挨个询问乘客们想吃什么。她问了黄启文右边的右边的乘客,又问了他右边的乘客。
黄启文突然感到很紧张,他怕空乘不问他。
“先生,请问你要蛋糕还是面包?”空乘微笑着看向他。
他松了一口气,随意地选了一样。
他掰了一小块面包,刚要放进嘴里,突然停住了,下意识地向左看去。
窗外很正常。
他终于彻底放心了,大口吃面包。
飞机平稳地降落在了漆莲市机场。踩到了坚实的地面,黄启文突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洽谈也很顺利。他吃了个午餐,再次来到机场,登上返程的飞机,回到了海源。
下午他要接受一个采访。他的游乐场马上就要开业了,今天他准备亲自登上那些游乐设施,让电视台的摄像机记录下这一切,作为游乐场开业的宣传。
☆
师远等人赶到现场时,这里已经围了不少人。
“哎呀,陈大姐这是怎么了啊?她这身上,也太惨了吧?”
“也不知道她昨天晚上是去干什么。她家在西边,怎么死在了东边?”
“我听说她天天晚上到邓芝香家打麻将,可是这离邓芝香家有点远啊!”
人们纷纷议论着,摇头叹息。
师远挤进了人群,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陈玉华,已经死去多时了。她的姿势怪异,手臂和腿上有很多血肉模糊的伤口,似乎是被野兽所伤。
村委会秘书杨峰和正蹲在尸体旁进行检查。杨峰和早年学过医,有的村民遇到伤病会来找他。
“陈大姐是心脏病发作身亡的,死后遭到了动物的噬咬。”杨峰和检查过后说道,“她儿子还没来吗?”
“刚刚派人去叫了。”村委会的一个村民代表说。
师远向人群看了看,发现了呆若木鸡的邓芝香。他走了过去,问道:“阿姨,这个人你认识?”
“啊,是你啊。对,认识的,她天天来我们家打麻将。”邓芝香的表情很悲伤。
“说起来,那个丁阿姨,也经常到你家打麻将吧?”师远问。
“嗯,是啊。真不幸,陈大姐怎么就……昨天晚上她还来我家找我,说要去看看丁姐。她肯定是在半路发作的,要是我不告诉她就好了……”邓芝香满面愧疚,声音也哽咽了,低下头抽泣。
丁丽英突然发疯,陈玉华又意外身亡。两人都经常和邓芝香一起打麻将,这应该不是巧合。
看着陈玉华的尸体,师远感觉她身上的那些伤口好像是猫咬的。
“好久不见……猫……”默念着这几个字,师远陷入了沉思。
郝玖,丁丽英,陈玉华。现在已经有三个人出现了意外,而且其中两个显然和猫有关。师远推测,郝玖的情况应该也和猫有关。或许,他还活着,不过师远认为,他已经死去的概率要更高一些。如果他已经死了,那么他的尸体应该就在一个和猫有关的地方。
会是哪呢?
师远再次观察了一下陈玉华的尸体,回忆着邓芝香刚才的话。她说,陈大姐昨晚得知了丁丽英发疯的消息,所以要去看望她,也就是说,她应该是从位于村西的邓芝香家赶往位于村东的丁丽英家。她的死亡原因是心脏病发作,或许是她在路中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然后倒地身亡的。她应该是走着走着看见前方出现了什么东西,然后死去。那个东西应该不会离她的尸体太远,因为她是在走夜路,黑暗会影响视觉。但也不会太近,虽然黑暗会影响视觉,但也不至于贴到脸上才能看见。暗鸦岭村虽然很偏僻,但晚上会有不少灯光。而且,她即使是走到那个东西旁才发现那个东西,也应该会做出后退的动作。师远推测,那个东西应该在陈玉华尸体以东二到十二米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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