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场中,王吉祥没有理会任何人,只是回头厉喝一声:“就是这两座山,给我荡平了!荡平了。”
他有些失智了,整个人在歇斯底里的咆哮。
李真笑了笑,就笑看一万多人沉默的冲进了燕子矶,用工具开凿两座山峰,挖洞,挖坑。然后往坑洞里填充炸药。
因为嘉禾郡里有一些曾经开过矿炸过山的人才,懂一点爆破学,在这些人的指挥下,荡平两座山不难。
一万多人涌了进去,在有序的指挥下工作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所有人都沉默着,一言不发。黄浦军席地而坐,每一个的眼睛都亮晃晃的看着那燕子矶里的场景。不少人心潮澎湃。
也有人议论:
“这个状元郎……心好狠呐。“
“荡平两座山需要的炸药,能把嘉禾郡的军备库掏空吧?”
“钱和军备这都是小事,你们知道如果荡平了燕子矶,王吉祥以后会怎样么?”
“他会成为九州的笑柄,王家都要随他一起蒙羞。”
“是啊,一个嘉禾郡境内的马贼截杀过状元,状元回来报仇。而嘉禾郡郡主却在状元的逼迫下,亲自带队直接炸平了两座山。这传出去……王家就成为了九州笑柄了。”
“可是王吉祥也没办法啊。李真要是真的咬住他,什么都不顾的咬住他,他更要完蛋。现在这会儿了,谁还看不穿那马贼就是王吉祥组织的啊?只是大家都看破不说破罢了,里边牵扯太多了。”
“唉,状元这一下,可谓是将王家上上下下吊起来,在世人面前狠狠的甩了几耳光过去。”
“荡平燕子矶,这魄力我服!”
“……”
时间过的很快,所有人都一夜未眠。
嘉禾郡的人在整个燕子矶埋炸药,组织定向爆破。埋了一个通宵。
黄浦军的人不敢睡,生怕睡着了,就会错过那即将开天辟地的盛况。
没有人睡得着。董世祥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骑在马上,硬硬的坐了一天一夜,没下来过。
明康始终站在角落里,一句话也不说,生怕随意的一句话都能牵连上自己。
而李真,就抱着膀子,定定的看着嘉禾郡的人埋炸药。
且说那七十六个马贼,已经彻底明白即将发生什么了,他们除了心颤就是心颤。
后悔,后悔当初不该劫杭城郡的这一批考生。
更后悔,竟然让李真给逃了出去。
再后悔的就是,留了这么一个活口,他却在夹缝中成长为了一个巨人。而没有将他扼杀在摇篮里。
可惜时光不能倒流,后悔,也无用。
一个通宵,次日清晨七点。当第一线阳光洒在燕子矶的峡谷之中,双眼布满血丝的王吉祥声音沙哑的吼道:
“所有人,撤出燕子矶,后退五里。”
哗啦啦,所有人拔腿就跑,不敢阻顿,生怕被留在了燕子矶里。
开始撤离了。
李真却笑着吩咐了禁军,将那七十六个跪了一天一夜的马贼牵进燕子矶深处。
看着那七十六个马贼已经被摘掉了蒙眼布,疯狂的尖叫,疯狂的挣扎着,李真露出一抹解脱而又欣慰的笑容。
轻声呢喃着:
“刘全啊,在你临死前,老子答应过你的荡平燕子矶,做到了。”
“王老师啊,在你临死前,学生答应过您的,要对得起你们,也做到了。”
“李老师啊,还是无法忘记您一路上对我的教育之恩,所以我今天这样做了。”
“徐老师啊,您21岁进入杭城郡教书,终生未嫁,将一生奉献给了教书育人。只是盼望着能够带出一个能考上,能走出杭城郡的学生。学生做到了。”
“张老师啊,您用残肢断臂和鲜血勒马,让一个从血海里爬出去的少年成了状元,今天,我就用荣誉和仇人的血,来祭奠您那一刻的信仰。”
“刘老师……”
不断的诉说着,呢喃着,叫出每一个在这里死去的老师的名字,甚至是马夫的名字。
明康深深的看着这个站在那儿吊唁的状元,内心无比震动。
“一个月前,马贼将您们从我的生命中抹掉。今日,我将一个地区,从地图上抹掉。”
“愿你们天上长眠。”
抬头,看着如血的朝阳从远天带着朦胧的色彩升起,李真泪流满面。在这一刻,再次铭记了那些为自己献出了生命的人的恩情。
骑上了马,第二次在燕子矶挥舞缰绳——驾!
朝阳下,剪影很长。回头看了一眼,似乎回到了一个月前从这里逃出去的模样。似乎依然能够看见,被马贼围起来剁的他们。
“不要啊!”
“啊,放我们出去。”
“求你了,别杀我。”
“求你了。”
“……”
七十六个马贼凄惨凌厉的尖叫着,看着峡谷两边到处都是被挖出来的深坑,每个深坑里都埋着被引线串联起来的炸药。
他们绝望的凄吼着。
禁军却将他们围成圈栓了起来,像是栓七十六条狗,拴在了燕子矶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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