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纳尔一身官衣官帽,煞是威风,他抬头瞄了一眼大殿上的匾额,低声道:“嘿嘿!一会有的看啦...”
飞羽笑道:“一想到司徒骜和常煦将会无比得失落,我就憋不住想乐。”
丁蔚低声喝道:“小声点!”
罗纳尔看看左右,其余的守卫都在二十几步开外,无所谓道:“哎呀,没事,他们听不到。”
丁蔚又道:“我说你们两个,千万别穿帮,不要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太监读完遗诏前,一定要忍住。咱们这个位置,正好面对着文武百官。”
飞羽连忙嘟囔道:“好了,好了,听你的。”
罗纳尔道:“你们说,要是这件事做成了,成王变成皇上,那咱们立了这么大一功,他会封咱们多大的官呢?”
飞羽道:“怎么也得是一方大员吧,三品?二品......”
两人正在惬意遐想,这时,太庙门外骚动起来。
原来是成王和骜王以及一众皇族,他们已经从皇陵回来了。
按长幼之序,成王殿下率先入了太庙,接下来便是司徒骜,以及其他皇室成员。当然还有京城中大大小小的官吏,但凡有资格进入太庙的官员,此时悉数汇聚于太庙前殿的大广场上。
成王和骜王两方,站的位置也是泾渭分明,成王一派居左,司徒骜一方居右,中间靠后便是一些骑墙派。
丁蔚三人眼见前面黑压压一片人,瞬间被气势所迫,他们三人不自觉得拔直了腰杆,挺胸怒目,神色肃然。
只听一名太监唱喏,“有请先皇遗诏.........”,嗓音尖细悠长,回荡在大殿的广场上空。
司徒骜和大司空常煦对视一眼,同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站在司徒骜身后的刘石聪,依然是一脸漠然,面无表情,不过他的双目却一直盯着丁蔚三人的方向。
两名太庙侍卫搬来一把竹梯,架在大殿的“正大光明”匾额下方,太庙令朱大人佝偻着身子,颤巍巍地爬了上去。
朱大人取下一只精美的黑色木匣子,郑重地放于一张香案之上。他先是对着木匣跪拜焚香,施以大礼。然后,朱大人与掌笔太监刘公公两人仔细地检查了木匣的火漆封口。
朱大人道:“此火漆乃是特制封印,当无不妥,刘公公看呢?”
刘公公点头道:“朱大人所言不假,咱家也瞧不出有何异样。”
丁蔚远远地耳闻他们两人对话,心里暗赞,和尚的“龙山不空手”名号,确非虚名啊,做假都足以乱真,连老太庙令都看不出真假来。
朱大人拿出专用的刀子,小心地启开火漆封印,取出了其中的先皇遗诏,老太庙令双手托举遗诏递给太监刘公公。
那名公鸭嗓的太监又是一声唱喏,“宣读遗诏.....”。
太庙内,所有人等,全都跪了下来,乌泱泱一片。
此时,整个太庙,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在等着这一时刻。
太监刘公公是司徒骜一方的人马,只见他面对皇子与群臣,眼神似有若无地往司徒骜那边瞟了瞟,才展开遗诏卷轴。
刘公公清了清嗓子,好整以暇,方始宣读遗诏。
“朕受皇天之命,膺大任与世,定祸乱而偃兵,妥生民于四野,...........。太祖皇帝之子孙,现今俱各安全,朕身后尔等若能惕心保全,朕亦欣然安逝。皇子........”。
刘公公宣读到这里,忽然卡住了,半响不做声。
太庙令朱大人一听,暗道不对,马上就要公布哪位皇子继承大统,刘公公怎地顿了如此久?朱大人抬起头来,往刘公公身边挪了两步,低声道:“刘公公?”
而广场上也传来一些官吏的窃窃私语之声。
罗纳尔轻轻“哼”了一声,暗道,看你还敢不照着宣?
刘公公额头冒出了汗,神色慌乱,心道,骜王殿下早就打过招呼了,让咱家照本宣读便好,怎地是成王殿下克承大统?
朱大人眼角瞟见遗诏上的皇位继承人是司徒成,心下便已明白,于是催促道:“刘公公,快宣啊。”
刘公公心下一横,暗叹口气,无奈继续宣道:“皇子司徒成,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舆制,持服二十一日,释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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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大功一件
刘公公宣完遗诏,一众人等山呼万岁之后,太庙广场可就炸开了锅。
除了丁蔚三人心知肚明,谁晓得这遗诏实在是换了又换呢?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喜的变忧,忧的变喜,不少骑墙一派立时便围着成王不停地献媚道贺。
那些站错了队,站在司徒骜一方的官员,个个垂头叹气,如丧考妣,心中早已悔得肠子都青了。
司徒骜和大司空常煦,听完遗诏,顿时愣怔了半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道,难道听错了吗?不会啊?刘公公可是拿了不少金银红货呢,他定不敢乱念啊?
司徒骜黑着一张脸,瞧了瞧大司空常煦,没好气地道:“这便是常大人说的稳操胜券?”,说完,司徒骜摇摇头,鼻子里不屑地“哼哼”几声,他长叹一口气,“唉!”,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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