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孩子问起来,严苓只能说自己是他的养母,在外面捡来的他。
其实鬼台戏师的老前辈们不这样说,严苓也会这么去做,毕竟只有这样,孩子才不会活在阴影下。
严苓给自己的孩子取名严知难,取自李白《秋风词》中的一句诗,“相亲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严苓这边把严知难生下来后,谢道全也有了新欢,是一位叫做陶燕婉的大家闺秀。
没过多久,这两人便成亲了,很快生下了一位女娃,取名叫做谢如芳。
恰逢这时候,鬼台戏师的“梨园”行主也心生退位的意思,就将位子交给了谢道全。
谢道全成婚的那天,严苓没去,可眼下谢道全坐上了“梨园”行主的位子,而她作为“海盐”一脉的行主,根本没有不去的理由。
贺喜宴当天,谢道全和严苓再次相见,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除了唏嘘不已外,怕仅剩下留恋了。
之后的日子,谢道全和严苓虽然因为处理一些行当上的事情,偶有见面,但对于感情一事,闭口不提。
这人是一代代的往下传,这手艺也是。
严知难和谢如芳自打接触到鬼台戏师这一行后,皆是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尤其是前者,年仅二十岁时,就达到了鬼嫁衣“紫衣”的程度,比起谢道全来,都要强上不少。
就在众人以为,鬼台戏师一行要兴盛的时候,意外出现了。
严苓在一次南下的途中,遭到阴九行其他手艺人的埋伏,失了性命。
可奇怪的是,鬼台戏师的手艺人无论怎么查,都找不到杀害严苓的真凶。
严知难受此打击后,性情大变,而在收拾严苓的遗物时,更是从后者的手札上,得知了自己的真实身世。
严知难无法给严苓报仇,便将怒气撒在了行内的那些老前辈身上。
行内的老前辈们虽然做了错事,但对严知难还是十分疼爱的,毕竟后者的天资极高,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当严知难找上他们的时候,他们甚至还没有意识到,死亡将要降临到自己的身上。
那天夜里,鬼台戏师行内的五名老前辈被尽数杀害。
谢道全知道这件事后,亲自找上了严知难,想着亲自手刃后者,以示行规。
严知难虽然天资极高,但终究不是谢道全的对手。
眼瞅着就要被一击毙命的时候,严知难将母亲的手札扔在了地上。
谢道全捡起来一看,心中是又悔又恨,对严知难自然也下不去手了。
回到行内后,谢道全仅对行内的手艺人说了一句话,“那数位老前辈之死,皆是咎由自取。”
因为严苓一死,“海盐”一脉的行主位子自然也就空了出来,而严知难作为严苓的养子以及鬼台戏师的翘楚,自然是毫无争议的坐上了这个位子。
谢道全则是因为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无心再去料理行内的事情,所以也把“梨园”行主的位子让了出来,交到了谢如芳的手里。
正文卷 第一百六十八章 饭桌上的人
听完了这老一辈人的爱恨纠葛后,在座的众人都是唏嘘不已,想不到鬼台戏师这一行当中,竟然还有着这么段往事。
聂红菱欲言又止道:“如芳姐,那你和严行主的关系,岂不是......”
谢姑姑知道聂红菱想说的是什么,也知道她担忧的是什么,便开口答道:“没错,严知难他确实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但各位放心,我与他早已恩断义绝,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尽管谢姑姑如此说,但赤脚野医,麻衣相爷以及淘沙贼那边的一些手艺人,还是议论纷纷,尽显担忧之色。
倒不是大家不愿意相信谢姑姑的话,但这终究是她的片面之词,谁也不可能把性命押在一纸空话上。
这时候,我爷爷忽然站了起来,一脸诚恳的对众人说道“各位,我替如芳这丫头担保,她刚所说的话,绝不掺假。”
论实力和行位的话,我爷爷是无论如何也插不上话的,但有我老爹以及我姥爷的身份在,谁也不会轻看他,而且我总觉得,爷爷所知道的事情,要比在座的人都要多。
我姥爷此时也出声附和道:“大家要是愿意给我陈衡山个面子,那便听谢行主和我亲家的话,尽管把心放踏实了。”
从刚才谢姑姑所叙述的往事来看,严知难是从没有对她做出过半点过分的事情,如若这样,兄妹两个就恩断义绝的话,显然有些太牵强了,但从我爷爷和我姥爷的态度来看,似乎谢姑姑还藏有什么事情没有说出。
而这件事情,便是导致她和严知难决裂的关键点。
因为有我爷爷和我姥爷这两位老前辈给谢姑姑打包票,所以刚才那些议论之声,都停了下来。
“既然陈老爷子与刘老爷子都如此说了,那红菱便不多过问。”
聂红菱说完,对着我爷爷和我姥爷颔首示意,然后扭头看向谢姑姑,诚恳的说道:“另外希望如芳姐不要怪罪红菱,我所问所做皆是出于谨慎,也是为了各行当手艺人的性命安全。”
谢姑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开口应道:“没事红菱,换做是我的话,也会这样做的。”
“谢谢如芳姐体谅。”
52书库推荐浏览: 狗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