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五,韩侂胄重用小人,手下竟是阿谀奉承之辈!”
“这个,看‘狗洞尚书’和‘狗叫侍郎’便知。有这些人陪在身边,他自然是很舒心。可真到了真正用人的时候,这些人定会让他极闹心。”
“他用小人,君子则不能进。他用阿谀之人,有能之士则不能进。他本身才能平庸,手下有没有可堪重用的人。平时还好,到了关键之时,谁能为他分忧?没人!”
“所以韩侂胄现在虽然看似花团锦簇,可一切其实不过是空中阁楼,只要大风一起,便会轰然倒塌。”
“有这数点在,韩侂胄不身败名裂,这世上还有天理?”
韩侂胄不身败名裂,这世上还有天理?这话说来,真真掷地有声!
杨太尉大喜,拍着史弥远的肩,大笑道:“同叔分析的丝丝入理,环环相扣,正是如此,正该如此啊!”
史弥远正色说道:“某等正直之士,岂能看着如韩侂胄这样的小人窃居高位?他即然自取灭亡,某等自然会推他一把,让他死个痛快!”
“计将安出?”
“很简单。韩侂胄之所以能叱咤风云,无它,唯得到当今圣天子的宠信而已!”
“这大宋的天下,毕竟还是圣天子的天下!只要圣天子的宠信不减,任是韩侂胄根基浅薄,胡作非为,也能屹立不倒!”
“可圣天子为何要如此宠信他?”
“一是因为,韩侂胄有‘定鼎之功’。当年知枢密院事赵汝愚决定发动大事,迫使先帝退位。韩侂胄因是吴太后的外甥,被遣往慈福宫,密告谋议,由此取得了吴太后的支持。因此功,当今圣天子对他甚是感激。”
“二是因为,韩侂胄是外戚,他是故太皇太后的外甥,是先皇后韩氏的族兄。正因因此,当年他才能以内臣的有利条件,出内批罢黜朱熹。也因如此,他才能从容在宫中遍植耳目,探得当今圣天子的一举一动。“
“三是因为,韩侂胄作事很合圣天子心意。有先皇后相助,再有宫中党羽支持,韩侂胄每每能明白圣天子的心意。当今圣天子心怀谦虚,善于纳谏,看韩侂胄办事得意,自然就对他言听计从,倍加宠信。”
“有这番恩宠在,谁能奈韩侂胄如何?”
“只是事易时移,到得今日,韩侂胄想再要保住这份宠信,却是已不可能!”
“因为他的克星,已经出现!”
正文 394 未出室而定天下大势
韩侂胄的克星已出现?
“是谁?”小道士问道。
杨太尉和史弥远相视一笑。
史弥远答道:“便是,当今皇后,杨后!”
杨后!小道士诧异了。
知道他对权谋之术一窍不通,史弥远解释道:“私底下说句大不敬的话,当今圣天子嘛,耳根子有点软,做事不是很有主见,所以才使韩侂胄养成了气候。”
“可说及信任,一个外人,呵呵,怎么可能比得上自己的妻子?”
“当今杨后,不止国色天香,还能诗能文能书能画,实在是天下独有的奇女子。并且杨后心思机巧,擅于权谋,又熟悉官家的禀性。官家自是对杨后宠爱有加,从来都言听计从。”
“若是杨后也支持韩侂胄,那韩侂胄定是无人能敌。只可惜,呵呵。”
“当初,先是太皇太后崩,再是先皇后殡天,韩侂胄在宫中的两大臂膀竟数折断。情急之下,韩侂胄竟涉足立后之事。于是,往死里得罪了杨后。”
“韩侂胄自恃大权在握,明知得罪了杨后,也不肯多花些心思去弥补,只以为杨后拿他无可奈何。他却不知,有了皇后这大义名分在,依杨后的聪明才智,用不了多久,内宫便尽在杨后的掌控之中。到那时,韩侂胄还能再如从前般,那么趁圣天子的心意吗?”
“说起争宠,这天下间还有谁能比杨后更得意?只靠着‘鼎立之功’,韩侂胄怎么可能争得过杨后?此消彼长,韩侂胄的恩宠定会每况日下,而杨后的恩宠必会蒸蒸日上。少了恩宠的韩侂胄还有什么可怕的?内有杨后主持,外有我等呼应,只需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将他拿下,真,易如反掌!”
说着,史弥远伸手,猛地一翻,再往下一斩,口中说道:“就这么简单!”
杨太尉大笑,双手握住他的手,叹道:“某得同叔,大事可期矣!”
杨太尉便道:“某该如何做,还请同叔教某?”
史弥远笑道:“太尉大人什么都不要做。”
他解释道:“韩侂胄绝非傻子,自知遭了杨后的忌恨,切会小心提防太尉大人。太尉大人若是轻举妄动,必会迎来韩侂胄的打击。到那时,怕是杨后也保不住大人!”
“趁着韩侂胄将目光都放在太尉大人身上,某再暗中出面,悄悄地联络上一批对韩侂胄不满的大臣,静待时机。等时机成熟时,再一举将他扳倒!”
杨太尉腆颜说道:“如此一来,岂不是太让同叔费心?”
史弥远正色说道:“某,愿为杨后及太尉大人马前卒!”
“那,同叔预备如何行事?”
“此事倒也简单。”史弥远说道:“朝野风传,韩侂胄有北伐之念。某思之,此事绝非空穴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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