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秋湖文会因为请到了小神仙,不过两三月间便传遍了大宋各地,一时引为文坛美谈。李文清、左三郎几人也因此声名大增,一时炽手可热。
只是欣喜若狂之后,这帮文人却发现,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小神仙自入座后,便只作壁上观,轻易不开口。
哦,不对,是绝对不开口。便是有士子怀着忐忑、激动的心,拿着自己的新作,恭请他点评,小神仙也是不置可否,脸上只是挂着高深莫测的微笑。
这笑,从头笑到尾,眼看文会都要散场了,他竟过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我去啊!
于是,任小神仙之名如何惊天动地,有些士子心中不免还是泛起了嘀咕:这家伙不会是来骗吃骗喝的吧!不然别的好说,那两副对子,你倒给对出来啊!就在这高深莫测的笑,笑个屁啊!
没谁知道,此时表面淡定的小道士,其实已经心急如焚!
他苦着脸哀求道:“清妍,我的姑奶奶,求你了,你别见死不救啊!”
“姑奶奶,是我错了,我大错特错,我天错地错。回去后,你要怎样都可以,便是叫我学猪叫,学狗爬都行。我只求你现在救救急,好不?”
柳清妍依旧不吭声。
小道士真的想哭了:“姑奶奶啊,一个半时辰了,我都不知道喝了几壶茶了,可愣是没说一句话。呜呜呜,我这脸都快丢光了,我这老底都快兜不住了。”
“在这装高深,偶尔一笑,别人当是拈花一笑,还会心生敬意。可这都笑了一个半时辰了。我去啊,那别人还不当你是傻子啊!”
“我的亲人啊,救命啊!”
听他叫得凄惨,柳清妍终于开了口,那声音里,满是掩不住的兴灾乐祸:“谁叫你来参加这个文会。想要我来帮你扬名,张天一,你做梦!”
小道士哽咽道:“姑奶奶啊,我张天一是个在乎名利的人吗?求名我有的是方法,参加这劳什子的文会做什么?这可是高风险的活啊!”
“清妍,我在乎的人是你。我只是想和你再次并肩作战,一起征服全场。我只是想再次看到你独孤求败之后,那种由衷的自得,和从心底里透出来的喜悦。”
“清妍,我只是想让你开心,唯此而已!”
听到这番话,柳清妍沉默了会,问:“你,你说得是真的?”
见有了希望,小道士急急叫道:“清妍,你现在不是能窥探我的内心吗?我的真心便在这,请你仔细看下,看下我说的是真,还是假?”
“清妍,现在,是你和我两个人的战场。这战场上,表面执剑的人是我,但真正杀敌的人可是你啊。清妍,请不要让你我的战场一败涂地,好吗?”
柳清妍再沉默了会,终于说道:“张天一,看在你说得这般可怜的份上,我再帮你一次。可是你需得记住,我帮你,便不意味着我原谅了你。我还是在生你的气,我还是在恨你,你明白了吗?”
你生我什么气啊,你恨我做什么啊,我不明白啊!可嘴上,小道士自然连声应道:“是,是,我明白,我极明白。”
“清妍,谢谢,真的,特别感谢!”
有柳清妍相助,小道士立时有了底气。于是他抬头,微微一笑。
这一笑,不再是拈花一笑,而笑得,极是从容,极是自得,极是高傲!
见小神仙终于有了别的表情,他身边的人立时一静。这份安静很快便如波浪般传递到了全场,全场于是一静。
小道士举起茶杯,长身而起,他朗声说道:“各位,刚刚贫道魂游天外,与昆仑山一老道交流修道心得,不知不觉中便沉迷了进去,一时忘乎所以,所以怠慢了各位,实在抱歉。”
“贫道便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以表歉意!”
这话一说,原本心中有些怀疑的人,立时疑心尽去。难怪啊,小神仙从头到尾一个笑,笑了一个多时辰,原来竟是,竟是魂游天外去了。
啧啧,真不愧是神仙啊,这道行,这神通,了不得,了不得啊!
昆仑山上一老道?却不知是哪位老道。难道这世上除了小神仙外,还有老神仙?
一时众文人纷纷起立,连连拱手,道“不敢”“不敢”。
饮了茶,小道士坐下,貌似有点尴尬地说:“刚刚各位说到哪了?”
一人便说道:“上次秋湖文会,小神仙一连出了两副千古绝对。距今半年过去,这两副绝对尝试过的人不计其数,便是不才,也苦思了数日。可到如今为止,我大宋无数才子,竟还无一人能对得好!”
“半年已过,还请小神仙揭开谜底,让我等仰慕一下。”
小道士说道:“这个好说。请听好。”
“上联,一叶孤舟,坐了二三个骚客,启用四桨五帆,经过六滩七湾,历尽八颠九簸,可叹十分来迟。”
“下联,十年寒窗,进了九八家书院,抛却七情六欲,苦读五经四书,考了三番二次,这天必须要中。”
这联一出,全场轰然叫好。有些久试不中的士子,想起自己这些年来的辛苦,更是黯然泪下。
“上联,南岳峰,峰上枫,风吹枫动峰不动。”
“下联,北河桥,桥下樵,瞧见憔行桥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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