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若雪的手动了又动,终究,不忍心!她毕竟是侠女,而不是魔头。她是可以杀人不眨眼,却绝不敢滥杀、嗜杀!
闭上眼,两行泪从许若雪的眼角滑落。
朱雀儿奇怪地问:“姐姐,你哭什么啊!有人欺负姐姐了?”
许若雪摇头:“没,我只是想哭。我哭自己时运不济,所托非人。”
朱雀儿皱眉:“所托非人?主人很好啊,他可是世上最好最好的主人。”
许若雪哽咽道:“他有时是天下最好的夫君,有时却是天下最坏的夫君。有时若雪爱他爱的要死,有时若雪恨他恨的要死。”
朱雀儿苦着脸:“姐姐在说什么,红颜听不懂。”
许若雪说:“不懂才好,若是你懂了,那就最是不好!”
“不懂好啊!世间事岂能尽如人意?人活在世上,最要紧的是难得糊涂。什么事若是一味求全求美,到最后,只会什么都不全,什么都不美。”
朱雀儿想哭了:“我更听不懂。”
许若雪自顾自地说道:“既然我这夫君,不管我爱他也好,恨他也罢,他都是我这一生的夫君,那我强求太多,又有什么用?”
“我得了他的爱,便得受他的罪,这个道理我早就明白,却终究还是放不下啊!”
“若雪啊若雪,不需执着,得过便好,得过便好!”
穿好衣服,许若雪盯着熟睡中的小道士,怔怔地看了一会,长叹道:“若雪的夫君啊!”
然后她便下了床,和朱雀儿一起离开了房间。
当房门关上后,怎么看都是睡着了的小道士,忽然眼角,有泪流下!
他是醒着的!
小道士深知,以许若雪的性子,醒来后不知要闹出怎样惊天的动静,所以再是疲惫欲死,他也强撑着不敢睡去。
待许若雪睡熟后,他叫醒了朱雀儿,细细叮嘱了一番,要她怎么怎么做。
小道士的这番谋划,起了神效。血海飘香许若雪,这次竟没见血,便轻轻地揭过此事。
也就此,接受了朱雀儿!
按理说,小道士应谢天谢地、欣喜若狂,可这一刻,小道士却恨不得一剑杀了自己。
从没一刻,像此刻一般,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深负了身边的,这几个爱他的,他也深爱的美人。
从没一刻,像此刻一般,他觉得自己实在是禽兽不如,真真枉生为人!
以后,万不能再沾染别的女人,万不能再伤了若雪她们的心!咬牙切齿,小道士在心中立下了誓言。
这一场风暴,自此,便悄然结束!
许若雪便当没事一样,并且,倒和朱雀儿有结成好姐妹的趋势。
毕竟从前在太清院中,她有时难免会觉得孤单。现在多了一个朱雀儿,不但可爱又听话,还武功非凡,由不得她不亲近。
这个结果看在柔儿的眼里,让她差点惊掉了下巴。看在柳清妍的眼里,更是让她不得不服:张天一这个负心人,实实在在是天下第一等的负心人,了得啊了得!
有天生能沟通阴阳的朱雀儿在,太清院里明显热闹了许多。就连柔儿几个女鬼和许若雪这个女侠,在朱雀儿的帮助下,也多少有了些交流。再不似从前,虽住在同一个家里,却活在两个天地中。
时间如梭,一晃两个月过去。
这期间,柔儿进了一次宫,陪了下杨后。小道士去了几次通玄观,和张天师切磋了道法,陪天玄子乱聊了一通。别的时候,小道士便呆在太清院中,研习道法,苦练剑术。
这段时间,太清院渐渐有了很多变化。
之前丘木头嫌太清院的风水,有些不尽人意之处,就提出了许多意见。他的这些建议,纯粹从风水的角度出发,浑没考虑到美观,自然遭到了柳清妍和吴姐姐的极力反对。
现在有了朱雀儿在,在她不辞辛劳地居中沟通后,丘木头和吴姐姐之间渐渐达成一致,在不明显降低美观的前提下,尽可能多布些实用的风水局。于是小道士大喜,大手一挥,太清院开始了新一轮的修葺。
日子便这般过去。
这一天,小道士和朱雀儿从杨太尉那返回。
一进太清院,小道士便见庭院正中。放着一个好大好大的木箱。
朱雀儿好奇地打开大木箱,忽然浑身一震,如遭雷击。
小道士过去一看,也是呆若木鸡。
这木箱中满满的,竟都是女儿家的用品,还都是,朱雀儿的东西!
最上面,放着的正是,从前朱雀儿不肯离身的鸳鸯刀、桃木剑、回旋镖!
朱雀儿似魔怔一般,伸出手,抽出鸳鸯刀,只一转,便甩出了数片美丽的刀花。再拿起回旋镖,她只一甩,回旋镖划过一个优美的圈,乖乖地回到她手中。
朱雀儿丢下鸳鸯刀,捂着自己的头,哽咽道:“我的头疼,好疼!”
小道士惊醒过来,一把搂住她,柔声说道:“红颜,听我说,这些的确都是你的东西。现在物归了原主。红颜,别的你不要去想。既然你还怕找回过去,那就永远做一个没有过去的红颜,一个永远这般快乐、这般可爱地陪在主人身边的红颜。”
“红颜,看着我的眼,告诉自己,我只是红颜,是一个不需要过去,也没有过去的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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