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若雪摇头:“可是夫君,我舍不得离开你。”
小道士笑道:“救人要紧,你我要厮守一生,何必强求这一时。”
许若雪还是摇头:“为什么要化妆成农妇,好丑好丑的,我不要。”
“不是有好些人见过我俩。你若不化妆,怕是没到村口便会被人认出来,这岂不误了大事。”
许若雪还是不依,小道士劝了半晌,她才不情不愿地出门去准备。
小道士心中奇怪,这女侠往日不是极豪爽的吗?有这等行侠仗义的好事,她怎么不欢呼雀跃,反倒还扭扭捏捏,这不像是她啊!
足足半个时辰,许若雪才提着包裹进来,然后关上门。好一会儿后。门一开,许若雪倚门而立,得意地问:“怎么样?夫君。”
小道士以手抚额,长叹一声:“我说姑奶奶,你这乡姑生得可真美!这样一走出去,怕是全定县的百姓都会疯了似地过来看你。你就不能稍微低调点,化得丑一点吗?”
许若雪一嘟嘴:“我才不!在夫君面前变丑,会被夫君嫌弃的。”
小道士好说歹说,才将她推进屋,重新来过。
接下来半个时辰,门开了又关了,关了又开。许若雪兴致勃勃地,一套接一套地换过。不但换了衣服,还变了发型,还化了淡妆,还摆了造型。于是乎,一次更比一次漂亮。到得后面,那娇滴滴的清纯小模样,让见惯了她女侠样子的小道士,看得目瞪口呆。大流口水之余,小道士终忍不住把她推倒在床上,很是揉捏了一通。
艰难地从床上爬起,小道士看了下日头,长叹:“若雪啊,这样可不行,再随你折腾下去,等你赶到时,吴李氏只怕连李家的娃都生下来了。”
无可奈何之下,小道士出门,用锭碎银买了身旧衣服,然后亲自出手,将许若雪的头发打乱,再用猪油调了点锅底灰,将许若雪的脸弄脏。
好了后,小道士满意地拍了拍手:这才对嘛!开玩笑,装扮的那般漂亮,安不安全且不说,给别的男人看了,自己岂不是吃亏吃大了。
这般绝色的美人儿们咱就得藏起来,偷偷地自个儿欣赏。哪能放到外面去,招蜂引蝶!
岂料许若雪对着铜镜一看,先是一愣,那眉尖儿就是一挑,“铮”地一声,血海剑出鞘,剑锋架在了小道士的脖子上。
小道士愣了!我去,自打把清白女儿身托付给自己后,曾经的恶婆娘可就生生地变成了现在的小娇妻,这“铮”地一声的待遇,可是,好久好久未曾尝过了。
许若雪怒气冲冲,眼里分明杀气腾腾:“你个死道士,竟敢把姑奶奶我化得这么丑,是不是想尝下云淡风轻?”
小道士苦笑:“若雪,将你化得越丑,你便越是安全,这也越就说明,夫君珍惜你,你说是也不是?”
许若雪冷哼:“不行,毁了我的花容玉貌,便是再心爱的夫君,也绝对不行!”
小道士柔声说道:“夫君自然知道,我的若雪是天下一等一的侠女,更是天下一等一的美人。等事情了结后,夫君亲自出手,必定帮若雪化一个美美的妆。这样可好?”
许若雪眼圈一红:“可这也太丑了。我,我都不敢出去见人了。”
小道士搂着她:“这不过是行侠仗义,所要付出的一些代价罢了。”
一跺脚,许若雪借力一旋身,却是用脚尖勾起被子,蒙头蒙脑地盖了小道士一身。
小道士闷声闷气地问:“夫人,这是为何?”
许若雪嗔道:“我现在太丑,不想给夫君看。”
说完,这女侠脚尖一点,竟是运足了全身的功力,一闪即没。
小道士苦笑着把被子拿开,叹道:“再是女侠,也是女人啊!是我糊涂了,这女人哪有不爱美的。越美的女人便越是爱美。”
“以后可得切记,身为男人,千万不能妄图挑战女人的美丽!”
出门租了辆大车后,许女侠便到了李家村。虽然早有预料,但甫一进村,她还是大吃一惊。
村里到处贴有符篆,飘有黄绸,布有法器。那是处处有香火,时时有爆竹。人来人往的村民,竟十有六七身着道袍,彼此见面打招呼,也是拱手为礼,念一声“福生无量天尊,道友慈悲”。就连四五岁的小孩,也不例外。
我去,这哪像是个村庄,分明就是间道观。虽然这道观的面积,未免大的太过于吓人。
村里香火最鼎盛、人烟最稠密的地方自然便是李半仙的住处。到了后,有人问明了所求何事,就发了个号牌,引进一间屋子里等着。
那屋里坐满了前来求子的妇人,竟有十六七人之多,吴李氏自然也在其中。
等了好久,直到天黑,那李半仙才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屋。但见他骨瘦如柴,那一般道袍披在他身上,就如挂在了一根柱子上,让人看了好不可笑。
在香案后坐下,众妇人依次上前,速度却是不慢。不过投几贯钱,问几句话,再画道符。
轮到吴李氏时,那李半仙却忽然摇头长叹。有信众就问他叹什么气。李半仙说道:“哎,你必是吴李氏了。你夫君与我福缘深厚,他苦于子嗣艰难,请我出手相助。只是,贫道先看你的生辰八字,再观你的面相,这屈指一算,却算到今生你若想再得子,已是不可能。并且依贫道推算,你那唯一的幼子必然体弱多病,命运不乖。若没有高人出手相助,怕是活不过十二岁。如此一来,你吴家的万贯家财,必会落入旁支之手。这实在是,让人叹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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