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种强烈的愿望是什么?她却茫然不知!
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不谙世事,更是不明情事的,女道士。
她都没满十六岁,一直以来都跟着师傅在女观中清修。这次出观前,她跟男人说过的话加起来都只有几十句。这样的她,怎么可能明白自己的女儿心思!
她只知道,自己极想跟小道士在一起,片刻都不愿分离。至于别的,她真就不知道了。
见她迟迟不说,小道士想死的心都有了:“守一子,你骂我吧,狠狠地骂我。”
女道士摇了摇头。
“那你打我吧,打我的脸。”小道士抓起她的手,就往自己的脸上招呼。
女道士挣脱开,更生气了。
小道士急晕了头,他竟然一把趴到地上:“要不你打我屁股,脱了裤子打。”
见他真得去扒自己的裤子,女道士大急:“你干嘛!”
小道士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你终于肯开口说话了。”
看他那模样,女道士又好气又好笑。可气过笑过之后,她忽然觉得,这样没意思,真没意思。
自己一心一意地想和他在一起,只觉得有他陪在身边,自己真真是,开心极了,也幸福极了。可他却怎么都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那自己勉强他,有用吗?有意思吗?
什么都没意思!
一时之间,女道士只觉得意兴阑珊,她幽幽地一声长叹:“好了,我不哭了,不生你气了。”
小道士大喜:“真的?”
“真的。那件事也到此为止,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提起。”
小道士狂喜:“真的?”
“嗯,真的。你走吧,我在这呆一会儿。”
女道士抱着膝盖坐下,呆呆地望着大江发呆。整个人看起来似一下子失去了灵魂,化成了一尊忧伤的雕塑,小道士就算再不通情事,也知道,自己实在不能在此时真个离开。
他陪着女道士坐下。可任凭他使劲浑身解数,女道士都不言不动。半个时辰后,小道士终坚持不住,狼狈而逃。
等他的脚步声消失了,一直呆坐不动的女道士,忽然,泪如雨下!
第二天,守真子一行人告辞,回利州去。
离别时的气氛,极是古怪。天一子一众人,甚至包括守真子在内,个个都一脸怪异地看着小道士和女道士,还有意无意地为他俩创造独处的机会。
可哪怕是独处时,女道士的神情都是淡淡的,看小道士的眼神,真个地视若无物。
所以,小道士觉得很难受、很憋屈。
也很委屈:我去,我招谁惹谁了我,真是莫名其妙!
于是分别之后,心里极不痛快地小道士,生平第一次进了一家酒馆,叫了一壶酒。
三杯“玉楼春”下肚,小道士眼前浮现出了一幅画面:
九阴山,明月下,青松旁,两个道士盘膝而坐,相对,很无聊。
小道士无聊地打了个呵欠:“师父啊,你都活了四十好几,怎么就没想过给我找个师娘?”
老道人无聊地打了个更长的呵欠:“徒儿啊,为师告诉你,女人是这天地间最麻烦的东西。为师懒,怕的就是麻烦。所以对女人这种东西,为师向来就是敬而远之,有多远就跑多远。”
想起这段往事,小道士举起酒杯,往地下倒了一杯酒,喃喃说道:“师父啊,你老人家说得是对的,女人果然很麻烦,超级麻烦,无敌麻烦,超级无敌麻烦!”
“你徒儿我下山才多久?前后也就认识两个女人,可师父你瞧瞧,”
“那恶婆娘脾气暴躁,蛮不讲理,动不动就用武力威胁人。最可恶的是,还骗我跟她拜堂成亲。”
“女道士也是,一开始大家相处的多好啊,高高兴兴的跟亲人一样。可到后面,却莫名其妙地整的跟个仇人似的。”
“哎,师父啊,徒儿决定向你学习,对女人敬而远之,有多远就跑多远。”
“好,就这么定了。我张天一发誓,从今天起,只要是女人,不管她有多年轻、多漂亮、多温柔、多可爱,我一概保持,最少十步以上的距离。”
“珍爱生命,远离女人!”
与守真子一别之后,小道士在达州很是潇洒了几天。
白天骑着大黄马到处乱逛,一听说哪有好玩的、好看的,就往哪儿赶。晚上,则静坐练功,等待柔儿“苏醒”。
相比九阴山,达州府城无疑是个极热闹的所在。不过在闲逛了几天,看完了该看的以后,小道士就觉得,这番热闹,太过于喧嚣,太过于浮躁。
归根究底,他只是一个生性恬淡、喜好清静的小道士。
第九天晚上,小道士正如往常般,在客栈房间里盘膝用功时,心中忽有所感。
他急忙收功,取出鬼珠,放在房间地板上。
一阵黑烟闪过,柔儿,现身!
依旧含羞弄怯,依旧娇娇俏俏!她只一现身,这尘世间最普通的一间客房,便立时如同仙境。仙境中,有柔风熏人,有嫩牙初生!
柔儿轻抬双眸,痴痴地看了他一眼,娇娇地叫了声:“道士哥哥。”
然后两滴晶莹的泪,就从她的眼里,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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