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大奇,问:“这却是为何?”
王秀才叹道:“这样的梦,如果是在大户人家家里,还可以做做。在王府中,哎,就趁早绝了这念想吧!”
“这恭王府极大,前后有六道门。我们这些不是家生奴的仆人,进府后得从第六道门那开始做起。做满三年后,表现好,再升到第五道门那。这样一直到十五年后,你才能接近国公爷。”
“也只是接近国公爷,国公夫人与小姐,呵呵,那是居于内宅之中。内宅和外宅之间隔得可不是墙,隔得那是山。一般的男仆想单独面见小姐,根本想都不用想。”
“哎,所以啊兄弟,极品家丁的梦你就不要做了。省得像我一样,一签六年,想后悔都反悔不了,只能生生地呆在这,寸步不得离。”
小道士急忙问道:“那抽个冷子面见下小姐,有没这可能?”
王秀才坚定地摇头:“绝无可能!你进了王府,就只能在固定的场所内活动。就算你胆子大走了出去,外宅和内宅之间守卫森严。就算你运气好闯了进去,内宅里面婢女如云。就算你小心躲过婢女,小姐身边必然还有贴身侍女。请问,你怎么单独面见?”
王秀才拍了拍小道士的肩:“我们小姐天姿绝色,美名传遍大宋。江湖上高来高去的采花贼也不少,王府守卫若不严密,国公爷他睡得着觉吗?所以啊兄弟,什么想法都不要有,趁现在还没立约,你速速想个办法离开此地。”
小道士正色施礼,说道:“多谢兄弟指点,不才险些误了大事。”
两人这番话说完,李管事过来,领着小道士进去,在门外还千叮万嘱,让他务必小心应付,绝不可坏了他的大事。
一进门,李管事未语先笑:“大总管,这人我给你带来了,你老打打眼。”
大总管淡淡说道:“小李子,刚刚咱听你解说这章程,不动声色间就设下了几道关卡,可见这事你的确是花了心思。但是,做事光说是不行的。我看看你带来的这人,若是他的确可用,咱就得对你说个好字。”
李管事脸都笑开了花,向小道士使了个眼色。小道士于是垂首上前,静候吩咐。
大总管看了他几眼,点了点头,然后眼睛不经意间往旁边一瞟。小道士知机上前,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热腾腾的绿茶,双手递了上去。
大总管笑道:“很好,长得俊,气度好,眼力也好。”
说着,他伸手去接这茶。
小道士在心里暗叹了声:“对不住了,李管事。”
他手一偏,那茶杯杯沿正挨在大总管手上。大总管烫得手剧烈一抖,那滚烫滚烫的热茶立时,全倒在他裤裆上。
大总管发出了一声直惊天地的惨叫:“啊,我的鸟,我的鸟,烫到鸟啦。”
惨叫在耳边炸起,小道士想都不想,就往湿湿的那处一摸,正正捏到一件物事。手碰到热水,被烫得一疼。这一疼之下,他想都不想,手用力一紧。
大总管发出了一声直泣鬼神的惨叫:“啊,我的蛋,我的蛋,捏到蛋啦。”
然后,大总管像蛤蟆似地从大师椅上跳起,一把抓住裤子,猛力一拉。“嗤啦”一声响,两条瘦巴巴的大腿中间,一件干巴巴的物事晃荡了出来。
哎,可怜,烫得都红了!
这一下变起匆促,李管事怔了一怔后,才急急抢前一步,去抓,那鸟,看伤得厉害不?手才一摸过去,大总管就一脚踢来,将他踢倒在地。
大总管疯了似地叫道:“滚,都给我滚,滚啊!”
这“滚”字一出,小道士立马听命,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到得门外,直接丢过去一锭碎银,他对不明所以的王秀才:“走,带我走,快。”
两人匆匆急行。到出了王府,小道士才长松了一口气。他一拱手,道了声谢,一路小跑着,溜了!
跑了好远后,小道士才停住脚步,仰天长叹:“去当西席,差点闹出天大的尴尬;去当护院,差点被群殴至死;去当仆役,差点把大总管的鸟给烫熟!”
“这王府,好生危险啊!”
“哎,三条路,都行不通了,这王府该怎么进啊!
“柔儿妹妹,我怎样,才能寻得到你?”
正文 120 她是国公府的县主
怎么办啊怎么办?
小道士愁肠百结,他左转三圈,念了句“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柔儿是路人”。右转三圈,念了句“庭院深深深几许,楼高不见柔妹妹”。
也不知转了几个圈,也不知道叹了几声气,小道士才垂头丧气地回到客栈,换了身道袍,往白云观而去。
白云观不算很大,办内外两重。但其方丈上德道长在川蜀之地却赫赫有名,他不但道法精深,更吹得一手好洞箫,人称“洞箫真人”。
刚到白云观,小道士就见观前停着一辆马车,几个贵人正从观内鱼贯而出。贵人中间,有一位年轻道士长身玉立,却是,天玄子。
小道士这一下,真真是喜出望外。当初他刚下山,对世事真是一窍不通。若非天玄子好心指点,怕他还在这红尘中四处打滚,撞得头破血流。天玄子年纪虽轻,但知识渊博,世事通达。小道士此刻正茫茫然不知所措,乍一见到天玄子,那真如,黑暗中遇见了火把。当下一溜烟地跑了过去,叫道“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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