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若雪不由地低下了头,芳心那叫一个乱跳。说来奇怪,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青城山里,别说她爹爹了,就连那些长老,见了她最多也是摇头叹气,却无可奈何,真真是一个横行霸道惯了的人物。唯独对这从小教导她长大,对她呵护备至,却要求甚是严格,从来都是表情端庄,做事永远一丝不苟的刘姐姐,她打心眼里,有十分敬,也有几分畏。
刘姐姐看了她良久,轻轻一叹,语气柔和了些:“若雪,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的性情脾气如何,我一清二楚。青城剑派众人对你如何,我不傻,自然也很明白。所以,那传言是传言吗?”
许若雪没答话。
刘姐姐坐过来,拉着她的手:“你我相处多年,我的为人,你是清楚的。你是女人,我也是女人。女人有些话,不好对外人说,不好对爹爹说,更不好对后娘说,却可以对姐妹说。”
“我知道你遇到了一些事,现在心中一定很困惑,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你不妨跟我说说,我毕竟是过来人,总会帮你出些主意。”
许若雪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说实话,她现在心里真得很困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说要逮住那死道士,来一招云淡风轻,去了他的坏根,那不过是一时的气话。冷静下来后,她便知道,自己绝对下不了这个手。
所以明知道在这件事上,这刘姐姐一定不是一个好的倾诉对象,但正像她所说的,全青城山上上下下,再也找不到比她更适合倾听的人。
于是许若雪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等她说完了,刘姐姐淡淡地问:“就这些吗?”
“就这些了。”
“哦,这么说,你被他抱了?”
“嗯,是的。”
“你被他亲了?”
“是的。”
“你被他摸了?”
“嗯。”
“你和他睡了?”
“不是。只是睡觉,还没,没有那,那个……”
“都这样了,那你还犹豫什么?”
“我,我不该犹豫吗?”
“不该!”刘姐姐正襟危坐,正色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必须,马上,嫁给他!”
你,必须,马上,嫁给他!这句话,就像一道晴天霹雳,炸得许若雪那叫一个魂飞魄散。呆呆地怔了片刻后,她猛地跳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嫁给他?”
“不,我死都不愿意!”
“我堂堂江湖群芳谱上的女侠,剑术无双的青城剑派大小姐,怎么可能嫁给那个家伙?”
“我想要的男人,必须英俊潇洒、年少风流。那个家伙长得跟个女人似的,还偏偏不懂女儿心,压根就是个土包子。”
“我想要的男人,必须武功盖世,一身豪情。那个家伙连剑都不会使,随便两三条大汉,就能打得他屁滚尿流。”
“不行,绝对不行,他跟我心目中的江湖侠少相差太远,我就算一剑阉了他,也绝对不会嫁给他!”
“若雪,”刘姐姐叫道。看着她,刘姐姐的眼里、话里,是不容置疑的坚定:“若雪,我说过很多次,女人的清白是最重要的。女人的身体只能自己的丈夫才能碰,他都对你都那样了,你的贞洁就已经给了他。女人的贞洁在哪,她的心就必须在哪,她的身体就必须属于哪!绝对容不得二话。所谓‘生米煮成熟饭’,饭都已经煮熟了,就由不得你反悔。”
“可我从没想过要嫁给他。”许若雪大叫。
“若雪,”刘姐姐柔声说道:“女人可以有梦,但总不能活在梦中,终究是要面对现实。”
“现实就是,全青城剑派上到你爹爹,下到扫地的杂役,都已经叫他‘大姑爷’,每个人都已认定了他。”
“现实就是,你和他的事已被传开。众目睽睽之下当众和别的男人亲热,试问还有谁敢娶你?你除了嫁他,再无人可嫁。”
“现实就是,两年了,那么多的江湖侠少,包括号称年轻一辈中第一高手的李慕白都铩羽而归,你想等的英雄,永远都不会再出现。”
“若雪,认请现实吧,女人总是要嫁人的。而你,只能嫁他了。”
“我不,我又不爱他,我怎么会嫁给他。”许若雪叫道。
“哎,若雪,那些情啊爱啊,对女人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再说了,扪心自问,若是你不爱他,你会允许他这般放肆吗?”
“相处十年,我很了解你。你虽然看似豪爽,却绝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青城上下数百号男人,什么时候你允许过哪个男人近过你的身?”
“你刚说过,他不是你的一剑之敌。凭你的脾气和禀性,若你不爱他,他那般对你,你早就一剑杀了过去,哪还能容得了他活到现在?更不用说,你还,还在那么多人面前,迎合了他。“
“若雪,姐姐知道你一向心高气傲,从不肯屈居于人。可若雪,听姐姐的话,不要让你的骄傲蒙住了你的心,错过了你一生的姻缘。”
“不行,再怎么说都不行。我怎么可能嫁给那个卑鄙无耻、下流下贱的死道士。打死都不行!”许若雪气得在屋里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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