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一个看向西边,一个看向东边。
那船夫见了,呵呵直笑。
不一会儿,扁舟靠近君山,朱雀儿终离开了小道士的怀抱。
小道士心中长松了一口气,一时万分不舍,一时只觉庆幸。
只是行了几步,朱雀儿悄悄地问:“丑道士,你刚身下藏得是什么?初时还小小的,绵绵的,马上就大大的,硬硬的,还会越来越大,越来越硬。那刺得姑奶奶我老不舒服了,又疼又烫。”
小道士一听脸大热。他强装镇定,眼一瞪,说道:“小孩子家家的,不需知道这个。”
朱雀儿一挺胸:“姑奶奶我哪小了?”
小道士正色说道:“你除了胸大、眼大,哪儿都小,脑瓜子尤其地小。”
朱雀儿怒道:“哼,又拐着弯说我傻,不理你了。”
看着朱雀儿气冲冲地离去,小道士心中苦笑:“身边陪着一个绝色小美人,又太久不知肉味。这样可如何是好?随时会化身为禽兽啊!”
朱雀儿是小孩心性,发了通脾气后,看看君山上,林木葱郁,繁花似锦,一下便又开心了起来,一时大呼小叫,一时东钻西窜。
看到湘妃斑竹,小道士便给朱雀儿讲了娥皇和女英的故事。朱雀儿先听得动情,动完情后,却忽然怒道:“你个丑八怪、穷酸、色鬼,跟我讲这个做什么?是不是想效仿舜帝,也找两个夫人啊!哼,我倒想问问,你想要谁做娥皇,谁当女英?”
小道士瞠目结舌。只觉得,哎,平时挺懂事的一个小娘子,今天怎么老不乖巧了?
再看了柳毅井,小道士又讲了“柳毅传书”的故事。这回朱雀儿倒没生气,两眼发光地看着他:“我去,丑道士,看不出来,你倒有几分‘秀才不出门,尽知天下事’的风范。”
小道士脸微微一热,他所知的故事其实不多。这两个不过是听师父讲过,还讲过一次、两次、三次。
难道,师父曾经也来过君山?小道士心想。
游完君山,那船夫说,洞庭湖的鱼又大又肥,味道极鲜美。他认识一户人家,烤得鱼那是好吃的很。他可以带过去,就是要花些铜板。
小道士便应了。不料过去后,却正是这船夫的家。好在他儿媳妇烤得鱼的确美味,小道士便一笑了之。
填饱肚子后,小道士坐在板凳上,吹着湖风,叹道:“能住在这,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那船夫说:“假如不发大水,的确是很好的。只可惜,哎,这洞庭湖可一年比一年小了。”
“啊!”小道士大惊:“就这都小了?”
那船夫叹道:“总有人围湖造田,今天造十亩,明天造十亩。再一个,上游来的河沙越来越多了。这样下去用不了几百年,八百里洞庭,怕是最后会变成一个小泥塘。”
小道士看着眼前一望无限的大湖,怎么都不敢相信,几百年后,八百里洞庭,会变成一个小泥塘。
看朱雀儿玩的高兴,小道士就说,在这玩个三天,算是洗下征尘。朱雀儿听了极是心动,最后却说,再呆一下午,明日便出发。
小道士心中感动,一时情不自禁,握住了朱雀儿的手,道了声“谢谢”。
朱雀儿白了他一眼:“哼,又占姑奶奶的便宜。”
她脸上薄嗔,手却不曾挣脱开。
别了洞庭湖,再数日奔波后,两人抵达江州。
这一日,天已黑。
勒马站在山坡上,朱雀儿指着远方说道:“看,那有灯火,必有人家,今晚我们去那借宿下。”
小道士应了,拍马下山。朱雀儿叫道“好啊,你又抢跑”,扬鞭追来。
两人一时你追我赶,不片刻,眼前便出现了一个小村庄。
到了村口,蓦地,朱雀儿勒住马。枣红马一声长嘶,马蹄高高扬起。
小道士反应不及,跑出去一段后,才打马赶回,问:“怎么了,雀儿?”
朱雀儿一直西方:“丑道士,那儿好像不对。”
小道士知朱雀儿天生异禀,不敢大意,问:“你发现了什么?”
朱雀儿皱眉,想了一下:“那处的阴气大是不对,极浓、极盛,但却被什么给挡住了,出不来。不对,是要马上出来。”
“那感觉就像是,有大水被堤坝给围住,水越积越高,越积越高。堤坝挡不住,开了裂缝,水便从缝中涌出。”
“那裂缝眼看着越来越大,不好,有处被崩开了。啊,不好,堤坝彻底毁了!”
“丑道士,走!那阴气像洪水一样,铺天盖地地涌了出来。走,快走!”
到得这时,小道士也终于感觉到不对。开了法眼,他隐约也能看到,有朦朦的阴气,在向这边滚滚而来。
朱雀儿打马便走,小道士却叫道:“且慢!阴气不是洪水,淹不死人,不用急着跑。”
“再说,”他一指那小村庄:“我俩这么走了,那些村民怎么办?普通人被阴气所侵,一时没事,时间稍久,必会伤身。更不用说,阴气浓郁之处,往往有诡异之事发生。一个不好,所有的村民尽数死光都不稀奇。”
朱雀儿嗔道:“你个丑道士,就你好心,姑奶奶早晚有一天会被你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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