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小道士以最快速度布成玄武阵,护住吴姐姐。
真言再起,已自然无用,吴姐姐即将崩溃的灵体,终于不再消散。
可真言声不绝于耳,小道士也不敢撤去玄武阵。他只能苦笑着,看着大慈寺山门大开,然后三个和尚,缓步过来。
领头的,是一个白眉白须的老和尚,他凝神闭目,左手拨动念珠,右手单掌竖立,口吐真言。
直来到身前,他才一睁眼,看向吴姐姐,目光如电:“哼,好个厉鬼,竟敢挑衅我大慈寺,真真是,自寻死路。”
小道士急忙上前一拱手,恭敬说道:“敢教长老得知,吴姐姐是灵鬼,不是厉鬼。”
那老和尚看向小道士,寿眉一轩,脸上不怒自威。他喝道:“身怀如此怨气,纵现在不是厉鬼,日后也必成罗刹!”
小道士解释道:“吴姐姐有怨而无恨,正因如此,才身化灵鬼。心中即无恨,如何成厉鬼,更不论罗刹。”
“长老,吴姐姐得天地大机缘,才得已化身。她从无害人之心,更绝无挑衅贵寺之意。上天有好生之德,还请长老开恩,饶过她这一回。”
见他苦求,吴姐姐却叹道:“弟弟,不用说了,你的好意奴家心领了。奴家来此,本就是寻死。大师出手,正合奴家心意。弟弟请退下。”
小道士坚定地摇头:“你即称我一声弟,我即称你一声姐,那我岂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在我面前魂飞魄散!”
那老和尚一听大怒:“你个道士,自恃有几分道行,在这纠缠不清。若不速速退去,我真圆便连你也灭了。”
一听真圆这名,小道士心中一声长叹,知道这事,再无转圜余地!
真圆法师,大慈寺监寺,是临安城首屈一指的高僧,声名极盛。他性情刚烈,嫉恶如仇,尤其容不得鬼物。因他年幼时,父母皆被恶鬼所害。因此他遇鬼即灭,宁可杀错,也绝不放过。
小道士心中长叹,不是说,真圆法师要么是在除鬼,要么就在除鬼的路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几天呆在大慈寺中。可今天怎么这般巧,就让自己给撞上了?
心存一丝侥幸,小道士说道:“真圆长老,贫道听闻,……”
“住口!”真圆法师嗔目怒道:“既然你愿拼死相护,那就,和这厉鬼,一起魂消吧!”
他转身,喝道:“吹法螺。”
法螺声响,大慈寺中一片嘈杂。足足三十好几名和尚,鱼贯而出,将小道士和吴姐姐围在当中,各自手执法器,盘膝坐下。
大慈寺前,一场道佛斗法,一触即发!
正文 350 九天召神雷
什么叫霸道?
这,就叫霸道!
小道士生性恬淡,从来极少动怒。可这一次,他动了真怒。
一声不吭,小道士收了地上的玄武阵。
然后,他重新布阵。
阵眼,灵宵神符;阵基,桃木符;阵身,灵,组成,玄武阵。
阵中,再用铜钱剑、三清铃等法器,组成一首尾相连的八卦,护住阵身。
事情怎会发展至此?吴姐姐珠泪涟涟,苦劝道:“弟弟何苦为了奴家,与这么多高僧为敌?速速离去,速去!”
小道士充耳不闻,慢条斯理地布完法阵,看了一眼众僧,眼里波澜不惊。
他淡淡地说了句:“请!”
真圆法师那双怒目死死地盯着他,道了声:“好!”
然后他提气,喝了个“唵”
这一真言起,众僧皆闭目。口念佛咒,手动法器。或敲木鱼、或摇宝瓶、或转佛珠、或晃金轮。
黑夜中,立时,佛光大起!
有蓝光、有黄光、有红光、有白光、有橙光,从众和尚的毛皮、皮肤、骨齿、唇舌等处放出,在空中汇聚、纠缠、融合,越聚越多,终成巍峨高山。再山崩,崩碎,压下。
一时天地之间,只见五彩奇光!
佛光,为佛陀之光,代表圆满。大慈寺的和尚借寺中众生愿力,合众人念力,激发出来的,虽非真正佛光,但其驱鬼除邪的威力,自是沛然不可挡。
小道士脸上无波无动,他口喧一声:“福生无量天尊!”
玄武阵顿时白光大炽,在空中清晰地凝成,龟壳形。
五色奇光,从天压下!
白光如礁,地上屹立!
五色奇光,瞬间,淹没了白光。
如山般压力袭来,玄武阵一阵乱颤,小道士浑身剧震。
大喝一声,小道士所有的法力,疯狂地涌入玄武阵中。
而铜钱剑等诸多法器上,白光瞬时流传,在八卦中循环、壮大,然后注入玄武阵中。
吴姐姐双手捂嘴,呆呆地看着眼前,这神奇瑰丽的一幕。
那无穷无尽、色彩纷呈的佛光,轰击着,那至阳至刚、浩然凛利的白光,虽则无声,却荡起一阵阵,有形的涟渏。
涟渏泛去,这片光海于是分外绚烂!
可吴姐姐清楚地知道,这绚烂的光海中,隐藏着怎样的杀机!
白光摇摇欲坠,似便要崩散。而当光罩破碎,那只是看上一眼,就让她浑身颤栗的佛光,定会将她吞噬的,点滴不存!
哎!吴姐姐悠悠一叹。她看了一眼,额头上的冷汗如春笋般争相冒出的小道士,叹道:“何苦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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