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在后座上看着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吵架,莫名其妙,这些行规她可不懂,不过看见丁晓聪发白的脸色,她还是挺心疼的,不停喊着,“伢子,你慢点骑,别累坏了。”
吵着吵着,两辆车骑进了村,村口第一家就是。
妇人家房子不大,有些旧,不过收拾的很干净,家里只有一位大婶看着,看见她们回来松了一口气。后来丁晓聪通过谈话才知道,这家丈夫早年上山伐树的时候出了事,家里只剩下了他们母女俩。
帮着看家的大婶是隔壁家的,已经做好了饭,等他们回来后,立刻就摆开了酒桌。
菜都是山里的野味,没什么很精致的烹调手法,不过闻起来很香,还摆上了一瓶烧酒。红脸汉子满意地看了眼酒桌,表示先去看看人,等了解了情况再吃酒。
丁晓聪这时候已经豁出去了,他匆匆忙忙喝了口凉水,赶紧跟在三个大人后面也进了人家里屋。
里屋摆着一张古旧的拔步床,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床上躺着一位和他年纪差不过大的女孩,被用麻绳捆了个结结实实,目光呆滞看着床顶,一动不动。这姑娘长得还不错,就是脸上笼罩着一层青气,看上去有点阴森森的。
看见这架势,丁晓聪发现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被这样捆着,说明有暴力倾向,而达到这种程度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神经病,要么就是被冤魂厉魄附身,哪一样都有点棘手。
一般人所谓的撞邪,其实分成很多种,最常见的就是受了惊吓,灵魂移位,这个很好处理。灵魂移位就好比关节脱臼,会引发躯体活动不便外加低烧的症状,收一下惊吓再把灵魂安抚归位就没事了。
稍微严重点,是中了山精狐怪的魇咒术,其实就是催眠术,会出现各种不寻常的症状,这一类处理起来要麻烦很多,不过也不算太难,毕竟魇咒都没有主观能动性,做好方案慢慢来就是了。
而被冤魂厉魄附身,那就完全是另一个概念了,附身的魂魄会干扰到人的灵魂,完全改变人的行为模式,说白了她就不再是自己了,做出什么事来都有可能,并且会和法师对抗。
丁晓聪往前挤了挤,准备打开巫眼仔细观察下,可还不等他站稳,就被红脸汉子反手一把挥开。
“滚开!别碍手碍脚的。”红脸汉子把丁晓聪推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吹胡子瞪眼大喝,然后转过身,伸出手去翻那姑娘的眼皮。
丁晓聪气呼呼从地上坐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强忍着怒火没有再上前,他怕真的会挨揍……看见红脸汉子的举动,他发现这人还是有点本事的,至少知道得透过眼睛看灵魂,所谓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话可不是形容词。
三人的注视中,汉子的手落在姑娘眼皮上,轻轻向上一翻。谁料到还不等他看见什么,那姑娘猛然抬头,张嘴露出两排白森森的小米牙,对着他手指就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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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难解的题
那姑娘原本躺着犹如泥塑木雕,这一下变化太快,红脸汉子措不及防,被咬了个正着,当时只听一声惨叫——“嗷……!”
红脸变成了猪肝色。
两个妇女顿时慌了,尖叫着扑上去,抓着红脸汉子的胳膊往外拔,哭喊着,“芸香,你快松手啊!”
丁晓聪捂着嘴在旁边看着,不捂不行,会笑出声来。
尽管丁晓聪还从没有过亲手驱邪的经历,可他的理论基础太高了,那可是米教授亲传,和他比起来,这个汉子根本就连二把刀都算不上。以前没经验,丁晓聪的感受不直观,现在比较下,要是米教授在这里,恐怕真的吹一口气就能把事情解决了。
三个人大喊大叫,同时发力,终于把手指给拽了出来,滚了一地。那汉子坐在地上抬起手一看,已经被咬破了皮,鲜血直流。
芸香她娘连忙不住作揖道歉,“师傅,您的手没事吧?”
红脸汉子打落牙齿只能往肚里咽,要说有事吧,就等于承认自己没本事,还没开始就受了伤,这里他就没脸待下去了。于是他趁人不注意,把手揣兜里使劲擦了擦,尽管疼得直咧嘴,依然摆出扭曲的笑脸,满不在乎说:“没事没事,小小邪魔岂能伤到我老人家。”
“哦……没事就好,咱们先去吃酒吧。”芸香她娘面色有异,傻子都看得出来汉子被咬得不轻,不过这事看破不说破,给人家留了面子,也省了自家的麻烦。
两个妇女扶着汉子起身,一起出了房间,三个人都很惶恐,没人注意到丁晓聪的存在。
看见他们都走了,丁晓聪连忙走到床前,仔细观察起芸香来。
芸香从肩膀到腰被捆得严严实实,好像个大号蚕蛹,只有两腿和脖子以上露在外面,嘴角带血,冷冷与丁晓聪对视。看见这双眼睛,丁晓聪打了个寒噤,浑身发麻,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的眼神。
往事浮上心头,丁晓聪想起来米教授当初说过的一句话,“恐惧来源于未知,如果你懂得是怎么回事,就不应该害怕,如果你害怕了,那就设法弄懂是怎么回事。”
那么,这个芸香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丁晓聪试着开巫眼看了下,他失望了,在他的巫眼中,女孩的灵魂呈现灰色,并不清晰,这和她的身体状况有关。丁晓聪修为尚浅,眼力不够,看不出什么来,同时也说明这女孩的问题比较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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