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晓聪阴阴一笑,神神秘秘说:“我今晚要睡在水磨坊里,你来不来?”
花红英张大了嘴巴,下意识松开手后退了一步,头摇的像拨浪鼓。丁晓聪谅他胆小,原本就没打算和他说,既然人家问了就吓唬吓唬他,果然一吓就退,只是他没看见,郭芸香听见他的话,眼睛一亮。
甩掉了花红英,丁晓聪刚转过身准备出门,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郭芸香跟了出来。
“你干吗?”丁晓聪不明所以。
郭芸香神情兴奋,大大方方说:“我陪着你去抓鬼!”
所有人打了个哆嗦,包括丁晓聪在内,“开什么玩笑?那是你去的地方?”
郭芸香毫不退缩,脸蛋兴奋得通红,直视着丁晓聪,“我一直记着你的话,我不害怕!”
这算理由吗?在外行看来,这简直就是荒唐,不过在内行人眼中,这就是最大的理由,不害怕,是最基本的条件。
和郭芸香对视了足足有一分钟,丁晓聪终于撒气,转身就走,他眼睛都瞪酸了,人家一直笑眯眯的,完全没反应。既然这样,那你要去就去吧。
郭芸香兴冲冲跟在丁晓聪身后出了门,丁晓聪简直搞不懂她,怕不怕是一回事,可她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对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这么感兴趣?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圆月爬上了东山,头顶星河密布,村外万籁俱静,那座水磨坊在前方,黑洞洞的,越来越近,就连丁晓聪都感受到了一丝压力。
“哎,小葱你说,是不是真的闹鬼了?”身后冷不丁传来郭芸香的声音,把丁晓聪吓了一跳。他欲哭无泪,同学三载,没看出她有这么大胆子啊,自己都有些紧张了,她怎么还有闲心思问这个?
不过就这个问题,他还是耐心做出了回答。
一般人的认知中,将这些东西都称之为“鬼”,其实这是个错误的概念,绝大多数闹腾的只是亡者魂魄而已。真正的鬼是什么样的?可以参考屈原的《山鬼》,那是几乎和神同级别的存在,已经超脱了思维体的范畴。
至于魂魄,它并不会咬你,也不会掐你,那只是死者留下的思维,并且很不具体。如果恶性足够的话,魂魄可以干扰你的思维,甚至完全控制住,来个鹊巢鸠占,所以对付这些东西,“不害怕”至关重要。
丁晓聪的身份是鬼巫,将来随着修为的提高,终有一天他将能够脱离肉身,灵魂出窍,完全以灵魂的状态存在于世间,到那时,他就是名符其实的“鬼”了。
上古时代,别的大巫达到的终极状态,都是成神,唯有鬼巫是成鬼的。
聊着聊着,两人走到了水磨坊边,停下脚步,侧耳细听。
“奇怪。”听了一会儿后,郭芸香疑惑自语:“听说这里能听见鬼哭,夜晚尤其明显,我怎么什么都听不见呀?难道今晚那东西不值班?”
丁晓聪差点让她给逗乐了,这还有当班下班的?
“不说那些了,先进去看看再说。”丁晓聪夹着草席进了水磨坊。
进到磨坊,摸到灯绳拉亮,15烛光的照射下,夜晚的磨坊和白天气氛完全不一样,似乎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有点压抑。
磨坊很大,最里面是那尊巨大的石磨,其他地方铺满了干草,用来堆放粮食的,现在空无一物。
丁晓聪在最外面靠墙的位置把草席铺好,吩咐郭芸香就坐在这里,然后开始走向那尊石磨。
走了两步后,丁晓聪回头看,郭芸香眼睛睁得骨溜溜的,一瞬不瞬看着自己,神情开始紧张起来。看她那架势,就盼着石磨里会突然蹦出个什么东西来,把自己一把抱住。
丁晓聪也是无语了,看上去挺老实一姑娘啊,怎么这样?
走到石磨边,丁晓聪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仍然什么发现都没有,他的巫眼穿不透这么厚重的大石磨,就算里面真有什么也看不见。其实按说这种情况是不存在的,石磨碾了几百年的谷物,上面沾染的阳气浓烈的吓人,在巫眼中犹如个小太阳,什么恶魂厉魄在这里面也不可能待得住。
至于传得沸沸扬扬的哭声,更是完全没有,能听见的只有风声水声,偶尔还有几声蛐蛐叫。
一番检查无果后,丁晓聪垂头丧气回来,和郭芸香并排坐着,看着石磨发呆。
难道传闻都是假的?不应该吧……
接下来,两人就这么枯坐着,展开了漫长的等待,像傻子一样瞪着冰冷的石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郭芸香都犯困了的时候,丁晓聪终于受不了了,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凌晨12点半了。他有些恼羞成怒,拨通了花红英的电话。
“喂喂,你那边什么情况,出什么事了没有?”电话刚接通,那端立刻传来花红英急切的声音,显然他们也一直没睡,紧张等待着。
“有个屁事!”丁晓聪对着电话就喷,“我们都等半夜了,根本就没什么哭声,你们该不会是在耍我吧?”
“没有?”花红英也傻眼了,然后丁晓聪还听见老村长的声音,“昨天晚上我还听到来着,怎么会……”
“你确定没有?”花红英也有些气急败坏了,对着丁晓聪大吼,这不是开玩笑嘛。
丁晓聪正准备吼回去,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连忙问:“那今天白天,水磨坊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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