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坊边,那个挖坑的挖掘机开了过来,挖斗高高抬起,伸到了屋顶上。一个身手敏捷的小伙子腰上穿着一根腕粗的麻绳,顺着机械臂爬到了屋顶上,开始用随身带的钉锤起屋顶上的木板,不一会就被起开了一个大口子,下面就是忙活不停的丁晓聪。
丁晓聪这时候已经不唱鬼音了,正在专注忙活,头顶上全是汗也顾不得擦一下,
巨大的磨盘仍在转动,四面全是**,咕咕往外冒,淋得一地板都是。而现在磨盘里的嚎哭声也变了调,不再那么尖锐,转为了带着迷醉的哼哼声。
麻醉剂开始起效了,那个阳魂发出的声音也不再伤人,丁晓聪心中大定,这法子有门!
一捧捧曼陀罗被塞进了石磨孔里,磨盘在浆液的润滑下,越磨越顺畅,速度也越来越快,那个阳魂在汁液浸泡下,也被麻醉得越来越深。
曼陀罗的麻醉带有至幻性,渐渐地,哼哼声变得愈加奇妙,并且更大,发出来的声音也越来越不好形容。外面的人也听见了,男人们个个脸色古怪,大姑娘小媳妇们的脸不知不觉都红了,只得低着头干活,权当没听见。
丁晓聪也是无语了,这个妄想成仙的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竟然会产生这样的幻觉。其实他不懂,在幻觉中,越是平常被压抑的东西,这时候就越会被凸显出来。
这声音其实是不存在的,而是一种脑波,直接在附近的人脑海中发出共鸣,捂着耳朵都完全没用,不想听都不行。
好在过了没一会,随着磨盘不停转动,它的麻醉状态进一步加深,怪声又变成了哭声。与平常那种尖锐刺耳的鬼哭嚎叫不同,这次哭声非常伤心,却不刺耳,仿佛那个阳魂沉浸在了深深的哀伤中。
这时候的情绪都是内心的真实反馈,它是真的伤心了,至于伤心什么,那就没人知道了,也没人会关心。
大家伙儿松了一口气,继续有条不紊干活,那座曼陀罗山快速矮了下去。
磨坊内,丁晓聪一边干活,一边关注着磨盘里的动向。
终于,在两个小时后,磨盘里传来了阵阵细微的鼾声,那阳魂被麻醉到极限,睡着了。不过丁晓聪仍不敢放松,继续磨,反正曼陀罗割来了那么多,留着也没用,索性全磨了,好歹更加保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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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烧魂
终于,最后一筐曼陀罗也变成了**,水磨坊内已全部都是粘稠的白色液体,散发着刺鼻的气味,饶是丁晓聪灵魂比一般人强很多,这时候也一阵阵眩晕,有些支撑不住了。而这时的磨盘内,鼾声大作,那个阳魂彻底被麻倒了。
抬起头看,这一片屋顶已经没了,有个带着矿工面罩的壮小伙子趴在缺口边,正等待着丁晓聪的指示。
丁晓聪压低嗓音,一边做手势一边小声喊:“让大家伙儿都不要说话,咱们做事。”
屋顶上,那个小伙子立刻回头对着下面做了个手势,老村长和花红英急匆匆跑进人群里,不停招手,小声喊:“从现在开始,所有人不准说话,小心把那个东西吵醒了……”
忙活完的村民们立刻撂下家伙事聚在了一起,全都紧紧闭上了嘴,神情既紧张又兴奋。麻人大家都听说过,把鬼也给麻翻,可就太离奇了,可所有人耳畔都充斥着鼾声,事实在眼前,由不得不信。
大家伙儿都觉得,这个小法师简直太神了,并且还特别有趣,这样的法子他居然都能想的出来。今天的行动可谓是一件壮举,而他们每个人都是参与者,一股自豪在所有人心中油然而生。
屋顶上,那个小伙子解开腰上栓的绳子,将一头放了下去,他是煤矿上的工人,戴着专业的防毒面具,要不然,屋子里那么浓的麻醉气体,他可受不了。看着下面的丁晓聪,他心中佩服万分,这个小法师就站在一地**里,到现在居然还能撑得住。
其实丁晓聪也快了,他现在脑子一阵阵发晕,看东西都开始模糊了,听见的所有声音都飘飘忽忽的。再这样下去,他也得被麻翻,得赶紧把事情办了!
粗麻绳被放了下来,丁晓聪连忙接过,在大石磨下兜了四道底,然后在上面打了个死结。自今天起,这个石磨就不能再要了,将会被一同烧毁。
头顶上转来“咯吱”声,粗麻绳被绷紧到了极限,那尊四百年历史的石磨被缓缓吊了起来,升向屋顶,一路鼾声不断。见自己在这里的工作终于完成,丁晓聪连忙跑向水磨坊门口。
地板上全是**,滑不溜丢,加上丁晓聪脚下虚浮不稳,跑着跑着摔了个大马趴,好在他灵智还没完全丧失,就地一滚,沾了一身**后,跌跌撞撞冲出了磨坊。
“阿嚏!”一股刺鼻的味道传入脑海,丁晓聪重重打了个喷嚏,晕乎乎的脑子立刻稍稍清醒了些。“嗯?”
一双手伸过来,扶住了丁晓聪,是花红英。
“有薄荷,蛇油、冰片还有……”丁晓聪回过味儿来。
“我自己配的独门提神药。”花红英扶着丁晓聪往旁边走,“赶紧主持工作吧!”
丁晓聪这时候有些神志不清,被花红英一提醒,才反应过来还有事情要做。那玩意强大的可怕,尽管给它下了成吨的麻醉药,可也不敢保证药效能持续多久,得赶紧烧了,免得夜长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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