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嘞,这该差不多了吧!”旗娃盯着手中的绳子,“排长也是胆子大!”
“都看好了,绳索动了就开始拉。”黄班长侧头对我们说道,“但别拉太急,动作要稳!”
旗娃握起绳子,郑重的点头。四个人鼓圆了眼睛,盯察那拖入水洞的绳索的动静。那场景,就好比四个钓鱼爱好者,在岸边等待鱼儿上钩、鱼线浮移的那一刻。
可是,一阵歇停之后,手中的绳子,又继续在手中滑动,往潭水里带了出去。
握绳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心说这王副班长咋还在往里冒?他这是歇息了身体,要准备鼓足干劲、多快好省、力争上游的逃出生天吗?
黄班长明明给他下达了明确指示,不论情况是好是坏,都要在五分钟之内回来吗?难道说,王军英真的在幽暗的水道里找到了出路,他这是喜心翻浮,忘记约定了?
一个又一个个疑惑在心头蹦出,旗娃也脱口而出疑讶道:“咋的了,这还要继续游?”
但这句话还没讲完,手里头往水里脱移的绳索,忽然猛动几下,差点儿让我没捏稳绳头。而那入水的绳索,即刻之间就在卡嵌的石岩上急剧晃动了三四下——是王军英发信号了!
可是,这力道扯得有些太过头了。王军英虽说胆大,但也心细,不是一个鲁莽之人。下水前,他还特地和我们试了试扯绳的力道,那应该是轻缓而有间隔的拉动,绝不会是现在这种不要命似的猛拉。
这种情况,必然是只有一种可能——王军英在水下出事了!
“快拉!”黄班长脸色一变,对我们吼着。说着他也将手握在了绳索上,一齐使劲儿。
王军英肯定是高估了自己在水中的憋气时间,所以现在肺力不支,急需呼吸——我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情急之中,命令之下,几个人如收锚的水手,双手猛动,恨不得一把就将王军英拽出来。看来这胆大心细的王副班长,并不如我想象中的那样沉稳嘛!
猛拉绳索之中,手掌里的肿痛即刻疼入骨里,袭遍全身。但这危急关头,又容不得我松手喊痛。我只能咬紧牙关,猛冒青筋,奋力拉绳。
一般溺水的人,意识到危险再开始挣扎之时,肺里都还会留有那么一丁点儿氧气。如果我们动作够快,王军英的危险也不会太大。
潭水岸边的四人如拔河一般,奋力拉扯着绳子。可谁知绳子才拉回个两三米米,就觉绳索的另一头使上了劲儿,瞬间,绳索滑移在方洞的断口前,如弓弦一般,被蹦得老直。浸染着湿水的绳索,在紧绷中晃了又晃。
而这一下,倒让我疼得叫了出来。猛力发劲儿中,蹦得紧直的绳索,源源不断的将痛感传进我的手心。撕心裂肺的疼痛,如烈火灼烧,也如刀刃剐肉,钻心入骨。
下意识的,我就吃痛放开了绳索,甩手吹气。而他们,则捏着绳子又使了一道劲儿,可笔直的绳索还是紧绷着,根本拉不动。
“我操,是不是卡住了!”旗娃有些慌乱。
确实,这感觉就像是王军英在水下紧紧抱住了一坨石头,不让我们回拉。但也有可能是,我们将绳索收得太快,让水中的王军英卡在了什么地方。
“停,停!都别使劲儿了!”黄班长立即下令说,“停一下!”
正文 第七十三章 :潭中巨兽
“等等看!”黄班长松掉了手上的劲儿。
的确,如果王军英真的是身子卡在了水下的石头缝里,那四个人现在死命的“拉绳拔河”,简直就是在折磨他。试想,绳子捆在身上,身子卡在石头里,四个人又在一头猛力拉绳使劲儿,那岂不是五马分尸一般?
无论怎样,现在并不是真正的拔河比赛,最保险的办法,是停手观望。只能等他在水下解了围、发了信号,我们再继续拉绳救人。
果然,几个人手头的力道一松,紧绷的绳子立即就松软了下来。松握着绳子,四个人盯着水面,期待着王军英再次打出信号。
“咋回事儿啊?”旗娃抹了一把汗水。
“先不动,都别使劲儿!”黄班长摆着手,往前走了几步。
“难道真的卡住了?”邓鸿超问着。
“要不我下水去?”我看向黄班长。双手的疼痛消散了一点儿,我便握回了绳索。身体已经做好了入水的准备,只要黄班长点头,我就立马跳进水,顺着绳子一路游向王军英,替他解困。
如果他真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身体,那就太危险了。刚才的紧急信号说明,王军英该是肺力不支,所以才慌乱了神。而今又卡在水里,恐怕性命已危在旦夕,再也无力拉绳发出信号。
没料到的是,双手刚还捏回绳索,黄班长还未来得及表态,就见潭水面上的绳索一个猛动,接着手心里的绳索“刺溜”一声,急速往水里带去。
我操!
下意识的,我立即就握紧了向水里溜去的绳子,可两手刚一握紧,却发现根本拉不住。绳子另一头好像捆的不是王军英,而是一台苏联小轿车!手一捏紧,那巨大的力道,不由分说就将我的双手带了出去!
这还不算,双手被带出去后,我整个躯体又顺着双手,被绳子拖向潭水。
手心传来的剧痛让我又叫了出来,水底下自然不会出现苏联小轿车,这潭水之下,有什么力道奇大的玩意儿,替换掉了王军英,正在拖着绳子的另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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