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的脑袋里乱成了一锅粥。
在这锅乱腾腾的粥里,有两团坚硬的物体,无论如何都没有泯灭。
是两个问题。
第一, 凶手是如何做到的?
第二, 猴子的信息跟邮件,为什么选择发送的那个人,是我?
我右手用力捏着下巴,不对,在这两个问题前,还有另一个前置的问题。
我抬起头来:“梁sir,我想知道一件事。”
梁sir看着我:“你说。”
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和缓地谁:“我想问一下,贵部门是如何确定上面这两起案件,都是凶杀案?从目前已知的线索来看,没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他们是被谋杀的啊。一个用刀自杀,一个把自己在浴缸里淹死了,要我来说,他们都是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就这么简单。”
梁sir叹了口气:“鬼叔,我不怕跟你说,我也希望这只是自杀,并且两个案件之间没有关联。可是,你又怎么解释侯小杰消失的手机,还有是谁盗取了他的帐号,又制作了动图?另外,科学研究证明,一个人无论有多严重的精神疾病,或者意志力都没坚定,都无法在浴缸里把自己淹死,因为这违背了人体求生的本能,是不可能发生的。”
我一时语塞,梁sir说的这些,我自己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反正解释为谋杀案,或者解释为自杀,两样都那么不靠谱,还不如就当成自杀得了。
并且,如果是自杀案的话,我会稍微有安全感一点,毕竟叔对自己的精神正常很有自信,再怎么样也不会疯到这种地步。而如果这是一种不知道凶手是谁,不知道方式为何,不知道动机何在的诡异连环谋杀案……那么问题就来了,下一个受害者会是谁?
我坐在椅子上,想起了“猴赛雷”发给我的那句——鬼叔,早。
难道说,我会是下一个目标?
一阵寒意袭来,怎么这办公室里那么冷?
我抬头看天花板的中央空调出风口,那一条丝带却是纹丝不动,说明中央空调——跟猴子的那台电脑一样——根本没有开。本来,这就是气温才十来度的春天,没开暖气就不错了,没人会神经到在室内开冷气。
梁sir看我这样,起身帮我倒了杯水:“鬼叔,喝杯水。”
我接过一次性的纸杯,拿在手里暖暖的,让我感觉好受了点。
梁sir站在我身边,关心地问:“没事吧?”
我喝了口水,勉强笑道:“没事,能有什么事。”
梁sir居高临下,看着我的脸说:“没事就好,因为你刚才提的问题,问我们是怎么定性为凶杀案的……”
他看着投影幕布上,仍然静止的画面:“我们,是从这个视频得出的结论。”
我把杯子里的水都喝完,转过身去面对着幕布:“好,那你放吧。”
梁sir却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鬼叔,你肚子饿吗?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我皱起了眉头:“不饿,你这是什么意思?”
梁sir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回办公桌后坐下,一边操作电脑,一边轻声说:“不饿就好,不然怕你看完视频,什么都吃不下。”
我瞪大了眼睛,他敲了一下鼠标右键,在视频开始播放前,最后一次温馨提醒:“鬼叔,做好心理准备。”
我摒住呼吸,看那投影的视频。
这块幕布特别的大,挂在墙上,画面里人体的大小,就跟真人差不多。
看这样巨型的视频,跟看手机屏幕里邮票那么大小的一张动图,感觉完全不同。更真实,更有震撼力,更身临其境,也更……诡异。
视频的一开始,电脑椅上手长脚长的瘦弱青年,低着头,右手放在背后。从画面里电脑椅的位置,还有猴子的姿势,我能确定,这就是动图开始的那几帧。
猴子坐在电脑椅上,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一般。
我瞪大了眼睛看,他却连呼吸的起伏都没有。
如果不是视频里一直在变化的声音,我会怀疑视频是卡住了,根本没开始播放。梁sir的办公室装了立体声喇叭,所以现场声音还原得很好,嘈杂的声浪,都是从画面里猴子的左边窗户,同时也是面对着他、互为镜像的我的右边窗户的位置,传过来的。
那是城中村里,楼下烧烤档的声音。
一群人用湖南话在猜拳、吹牛逼,夹杂着酒杯碰撞的声音,还有偶尔远处车辆路过的噪音。仔细看的话,甚至能发觉有重型卡车路过时,放在电脑桌上的手机没有固定好,产生了画面微微的颤动。
可是,视频里的猴子,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在电脑椅上,没有任何动作,没有任何的声音。
我想起来了,动图制作的时候,可以从猴子有动作的那一秒才开始剪辑;而之前他这样坐在椅子的时长,却不知道到底是多少。
再这样看下去,不但没有恐怖的气氛,甚至会打瞌睡的。
坐在电脑椅上,就像猴子一样。
我刚要转头去问梁sir,突然之间,猴子动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看着视频里的猴子,就像动图里的一样,从背后掏出了一把尖锐的水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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