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兰仁挨了骂,面上挂不住,站在那里很有些委屈的样子。
我忙替他解围道,“他也是丢了东西一时心急,又合着事出巧合,没调查清楚,不能全怪他。放心,咱这村里多少年了,都是路不拾遗的,只要是在村里遗落的,就不会丢,一定能找得到。”
这时,一个十来岁梳着抓髻的小孩跑来扯了他的衣襟,气喘吁吁地喊着说:“爹爹,爹爹,我娘在院里柴垛那儿找到那串钱了,让我来告诉您一声!”
张兰仁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哎呀,我怎么忘了,晌午时他娘让我帮着拿柴,肯定是那时候不小心掉进柴垛里的,我说怎么干找找不着呢!”
众人都笑了起来,都说他:“以后你可长点心吧,别总丢三落四的,还冤枉人!”
张兰仁挠着头,很是不好意思,“哎呀,方丈,还是您英明,您分析的多有道理呀,说能找到这就马上找到了,要不怎么说您是大师呢?我服了!”
众人不肯放过他,调笑道:“什么意思?难道你原来还不服吗?”
张兰仁讪笑着说:“哪能呢?原来也服,什么时候都服!”
众人又哄笑起来,原本紧张的气氛变得出奇的祥和。
净空微笑地看着我,那笑容是从心而发,由衷的充满了欣慰的笑。
我冲他点点头,一转身,正瞥见与之成鲜明对比的首座长老那张尴尬的、皮笑肉不笑的脸。我的心一沉,隐隐的有种不好的感觉。
众人随我进了门,瑶尘早就听得外面发生的一切,此时躺在床上,盖着大被,装出一付要死不活的样子。
我在床边坐下,问净空:“我走之后,她的疯病可好些了吗?”
净空站立一旁,恭敬地回道:“回方丈的话,我母亲从昨日到现在都未再发病。”
周围人一听,都啧啧称奇。我则搭上她的脉,细细地诊查。
其实,给瑶尘诊病也的确是我此行的目的之一。前日给她诊脉时我就发现,她的脉息虽然强劲有力,但似乎有些微的中毒之状。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是某种毒物导致她的身体发生了变化,而这或许跟她后来的经历有关。
瑶尘是最爱美的,如果可以,我想帮她恢复容颜。
我在众人的注视下,有话也没法说,只能尽量的演戏把今天这事儿敷衍过去。
“杜宇,你母亲的病是千载难遇的奇症,不单纯是身体上的顽疾,还有一些外病缠身,怕是你们冲撞了什么吧?”
瑶尘听了,眉毛就微微一动,围观的人则齐齐发出“啊”的一声,胆小的向后直退。
首座长老挑眉看向我,净空则认真地对我说:“方丈真乃神人,还望救我母亲一救。”说着话,净空就扑嗵跪下了。
众人吓了一跳,我忙将他扶起,“有话好好说。”
净空站起来,擦着眼泪说:“实不相瞒,我母亲本来好好的,后来好象确实是冲撞了什么,突然之间就疯癫了起来,面貌也变了样子,本来她是很美的。”
“这就是了,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们原来住的地方应该没人愿意做你们的邻居,你们是被当成了不祥之人被赶出来的,对吧?”
净空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没理会他的问话,继续说:“你们到了这里,被好心的村民留下,按理说此地风水极佳,正可以对邪祟起到压制作用,不至于犯病,只是可惜呀......”
我说着假意打量起这个不大的房子,眼角的余光却扫视着众人,观察着他们的表情。
我看到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毛毛地盯着我看,神情十分的紧张。我心底微微一笑,要的就是这效果。
于是,我话风一转,叹道:“恕我直言,整个村子哪里都好,偏偏他们给你们母子选的这块地儿却是至阴之地,对你母亲是大大的不利啊。”
围观的人群立时骚动,议论起来。
有人说:“我说怎么一进这屋就凉嗖的,觉得哪不对劲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就是,我都起鸡皮疙瘩了,这屋里恁瘆得慌。”
这时有个胆大的就问:“方丈,那怎么办啊,她是不是真的不祥,会给我们带来霉运啊?”
这是大家都关心的问题,首座长老也将他鹰隼一般的睛直象两道利箭般地插向我。
对此,我完全无视,缓缓地眨了下眼,慢条斯理地说:“祥与不祥都是相对的。”
众人没听明白,首座问道:“此话怎讲?”
“五行不全之人,邪祟就容易得手,而面对至阳之人,邪祟就无能为力。”
“那方丈的意思是?”
“这样吧,在我给她治病期间,我暂且在寺中给他们腾出间房,让他们先住进去。在寺里,任何邪祟都会避而远之。
至于这个房子嘛,就毁了吧,以后都不要再住人了。”
大家听了,都松了一口气,皆道:“这个办法好。”
只有首座长老拧了眉,问道:“那治好了以后,怎么办?”
众人马上又把目光投向我,我知道他们是心有余悸,怕这不祥之人以后再惹上什么脏东西,不敢收留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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