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这样说他,他若听了去会伤心难过的。”
吉利巴尔嘿嘿笑了两声,心虚道:“这是实话实说,当他面我也敢这么说。”
“大总管,你就吹吧,反正现在没风,吹牛也不怕闪了舌头。”
“诶?法师,您还别不信!”我这一激他,他就有些急,忙不迭地给我普及知识。
“要说这巫师呀,大多都是人与仙体通话的媒介,我们可以上他的身,借他的口说出一些事情。说到底,巫师的神力是来自于我们,我们若是不理他,他哪能去知晓一些神神鬼鬼的事情?”
“哦?这么说来,你们其实还算得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了?那他们岂不是要供着你们,就是能捉也不捉了吗?”
“那当然了,这么跟您说吧,如果我想让谁供养我,那他就得供养我,这是我们千百年来与人类达成的契约。”
“那你和兰巴的关系是?”
“我们不是供养关系。兰巴人不错,是个好人,我们又脾气相投,所以没事的时候经常混在一起,我拿他当朋友,就跟兄弟一样。”
我抓住关键点反问他:“那你还怕让他知道?”
“这不一样。法师您应该清楚,人对我们是有偏见的。我们自称为精怪,而人却称我们为妖,这明显就是对我们的歧视!”
说到这里,吉利巴尔明显有些气愤,握紧拳头一捶地毯,愤愤道:“明明我们心地善良、爱憎分明,即使是上了巫师的身,那不也是为了给人治病吗?凭什么非要视我们为死敌?弄得我们在人堆里就跟过街的老鼠似的,人人喊打。哎,也不知是哪辈子结下的冤仇?”
说到这里,他胖嘟的白脸蛋因愤怒而染上了一层红晕,眉头拧拧着,眼中是说不尽的哀怨。被我弄散了的头发刚好有几绺散落到脸上,此时因鼻孔喷出的粗气而一颤一颤的,莫名地让人觉得十分的滑稽。
本来应着此时气氛,我也该义愤填膺地慷慨陈词,随着他痛斥一番这不公的世道才对。可我偏偏不应景地没忍住,笑出了声。
吉利巴尔把头发往脑后一捋,咬了一下红嘟嘟润泽的嘴唇,恼道:“法师,您不同情也就罢了,怎么还笑话我?我不说了!”
我忙把笑憋住,忍着肚子疼,把话岔开,“大总管,您接着说,我哪敢笑话您呐?!”
这个吉利巴尔简直太可爱了。说心里话,我觉得象他这样的妖我真是蛮喜欢的,简单、随性,孩子气,象他自己说的,还爱憎分明,要比很多人强太多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借坡下驴
在这个以人为王道的世界里,人类自大的将自己视为万物之主,孰不知在精怪的世界里,他们才是特殊,若反转定义,是妖的该是他们吧?所以,人类应该包容万物,平等以待才对。
吉利巴尔气呼呼地吐了几口粗气,缓和了一下情绪,才接着说:“我是十分珍惜与兰巴的友谊的,可越是珍惜越不敢道出实情,就怕他无法接受,到时候大家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了。而且,此事若泄漏出去,我将无法陪伴王侧了。法师,您说,若换作是您,您敢亮出自己的妖精身份吗?”
他这一反问,还真把我给问住了。可不,从小到大,一直以来,我始终隐瞒着自己与众不同的体质,怕的不就是被人当成怪物吗?这和他的想法又有什么不同?
“那蜀王知道你的身份吗?”
吉利巴尔小脖一梗,道:“不知。”
我思忖了一下,道出了心中的疑惑,“我有一点不明白,你怎么会想到以这种方式来报恩的呢?”
“法师有所不知,杜宇王在位时手下除了王妃和兰巴一文一武算是人才外,其他大臣多是酒囊饭袋、碌碌无为的庸才。
我王登基后,连个体己的可用之人都没有,每日日理万机,疲惫不堪,十分的可怜,我便想帮帮他。于是,我就寻了个机会与王来了一场偶遇,自荐为王效力。”
我左手一捋衣袖,右手竖了大拇指,道:“总管大人,您这哪里是举一人之力呀,连族外之人也被您召来一起为王效力了,真是太有号召力了,佩服!”
“族外之人?”
吉利巴尔一愣神,旋即明白过来,手指门外问道:“哦,您说的是他们吧?那可不是我有号召力。
他们都是跟我一样当年受了蜀王治水恩惠的精怪,亲眼见证了蜀王心怀百姓、与民同甘共苦的所作所为,被他的德行所感动,才能让我一呼百应的。
我们大家都是因蜀王而聚在一起,绝对的忠心不二,为了他可以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这鳖灵可真有两下子呀,能让这些精怪对他如此死心塌地,这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此前鳖灵在我脑中的印象可能因为瑶尘的事有些先入为主了,觉得此人阴险、狠毒、狡诈,怎么到了这里,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夸赞他,这倒引起了我浓厚的兴趣,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呐?
吉利巴尔就象知道我心中所想一样,见我蹙眉便言之凿凿道:“蜀王是个心怀万民、心地善良的人,真的是难得一遇的明主啊,我看他很器重您,要不您就留下和我一起辅佐他吧!”
心地善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会去追杀一个禅让给自己王位的人吗?纵使他有万种理由,在实施这个计划时他也是邪恶的,让人难以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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