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尸身一同而来的,还有最后一道指令,便是要左不虞善后。
善后,只有这两个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而左不虞所理解的善后,便是覆灭自己亲手铸就的九子教派。
其实左不虞也早都有了这种心思,他也猜到了娄冥是想颠覆自己做出的一切,那胭脂膏一案的药方,便是娄冥送到了掌柜的手中。
这是一个引子,为了埋下伏笔,自己也不过是供白长生成长的工具,娄冥想要的,是收获,而不是区区一个教派的传承。
正是猜到了,左不虞这才亲自出手了结一切,他根本不在乎。
因为他已经得到了素娥,素娥就是他的一切。
当他得到一切的这天,也是失去一切的开始。
他明白,但他愿意用尽生命的余烬去换取,因为这是他一生的希翼。
“等等,九子儒,还少一个他,他是谁!”
白长生步步紧逼,他没有对刚才左不虞的话作出反应,因为本能的很抗拒。
想让他做一个栽培道果的工具,供人驱使?做梦去吧!
我是白长生,这世界上只有一个白长生,而我的命运,我自己做主!
说是这么说,但白长生还是有很多事情没有搞明白,看来今日都要做出清算了。
关于这九子儒,便是第一个问题。
左不虞现在对一切都不以为意,听白长生这么问,好像是件漠不关心的小事,这就回应道:
“哪有什么九子儒,我便是九子儒,我也是教主,我也是传人,我也是工具,仅此而已。”
这是一种策略。
始终有那么一个没出现过的神秘人物,你见不到,但你知道这人的存在。
最重要的是你知道这是一个异常厉害的角色,所以你不得不忌惮。
这就是人性,愿意把自己放在一个较低的位置,然后向上去攀比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这点在九子两兄弟还有灰瞎子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为了把控这群歹人的心性,左不虞无所不用其极。
“你这么做,难道就不亏心吗?多少人死在了你的手上,多少人忠良被你迫害?你和你痛恨的人,有分别吗!”
“无所谓,我心如死水,旗风不止又奈何?”
左不虞已经疯了,在素娥死去的那天,那个心气正直的男人也随之而去了。
这里,只有一潭死水般的教主,他是个恶魔。
而恶魔做出什么事情来,都是合理的。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吗?胭脂膏蒸骨案,赵允,还有那木屋,还有我们在山西的种种经历。”
这个问题不仅仅是白长生在意的,更是所有人都迫切想知道的。
如果一切都是安排好的,那这人的手笔也太可怕了,就连前朝的事情都能算进去。
最重要的是吴老三,要是吴老三的经历和武功,都在算计之内,那吴老三毫无意外也是棋子。
“是,也不是。”
左不虞给出了一个模凌两可的答案。
“什么意思?”
左不虞看了一眼白长生,看了一眼吴老三,歪着脑袋笑了一下,没有过多的言语。
那笑面如清风拂面,如果不知道这人做了些什么,他这一笑嫣然的模样,足可以让无数少女倾心向往。
也是因为这一笑,白长生稍微心安了一些,看来还是有些事情不在他意料之内的。
比如吴老三的经历,应该就是意料之外。
“打一开始我们来山西,还有皮琵夏来山西,都是你安排的吗?”
既然到了这一步,那就索性全都问清楚,也省得日后苦思冥想又百思不得其解。
“是。”
“你怎么知道的?”
“你以为,推演一术,只有所谓的断命之法吗?”
这一句反问,让白长生有些惊愕,他想到了杨茹。
还有那个白衣人。
对呀,这世间无数的密法,无数的传承,怎么可能只有断命师才可进行推演呢?
鬼和尚和尘法师便可以利用佛法推算因果,这归根结底,也是一种手段。
看来娄冥比之自己,懂的更多,也强大更多。
单论他推演因果的能力,白长生与之相比,实乃天壤之别。
即便仅仅是左不虞,实力都比白长生要高明许多,他也懂推演,正是在推演之中,发现了白长生。
一开始他也很纠结,到底杀不杀这个人,犹豫了。
这份犹豫在无数次的失望过后,演变成了杀机。
按着娄冥的指示,他无所不用其极,做了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只为了让九子一脉发扬光大,埋下日后的伏笔。
娄冥说过,等教派遍传天下的时候,便是素娥回归之日,这是一种骗术,但左不虞宁愿去相信。
可即便到了如今,娄冥的承诺还是未曾兑现,左不虞放弃了,也绝望了。
“那个白衣人,三生泉里的人”
白长生还没说完,只见左不虞一挥手,让他嘘声,随即仰面朝天,懒展笑厣:
“天机,不可泄。”
“那”
“好了,不要那么多话了,好好考虑你自己吧。”
左不虞说完,周身一转,凭气力膨胀起了无数的劲道,把自己和素娥的白骨包裹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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