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呢?”
“我在看太阳,等它帮我指点迷津。”
白长生故弄玄虚,没有说出实情,而邀月也是好奇越来越重,这白长生离她刚认识的时候,真是变了大模样。
性格更加沉稳了,虽然没有岁月的打磨,但是那沉稳好像是几经磨难才能练就出来的洒脱。
眉眼间英气逼人,虽然看似俊俏柔弱,好比那弄扇作画的少年郎,但细看过去就知道这人内敛了全部的心绪,实则心思缜密,城府深厚。
当初正是因为走在街上,看到一个少年郎吊着稻草抬头望天,邀月才来了好奇,一声轻唤,那边厢送二目,这俩人心里面都是咯噔一下子,也就这么好上了。
这人间的男欢女爱不外乎讲究一个眼缘,其实没那么多缠绵悱恻,海誓山盟也不过是说书人口中的戏码罢了。
一眼望过去还不错,深入浅出聊上那么几句也还凑合,这就能好。
毕竟柴米油盐才能填补海枯石烂的空缺,这是人心,也是人事。
耳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儿,依旧那般洒脱,半根稻草朝天笑,三生不问后世身。
邀月有些迷乱了,在几近隆冬的暖阳下,心绪有了一丝晃动。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就会变成如今这样自信沉稳的模样?再没有当初那个青涩少年郎特有的莽撞和忿忿。
自己又到底应该怎么做,旧日的情郎,今朝的恶孽,真到了这份上什么理智什么衡量得失都不过是一句玩笑罢了。
看他时常叠指掐算,也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跟他当年那个老父亲一个模样,神神叨叨。
这手段哪寻来的?邀月想不通,但越看越是惊奇,越看越是心慌,这就迟疑了片刻道:
“长生”
语气有些惆怅,白长生听到邀月叫自己,一低头看她那模样,不知道怎么了:
“怎么了这是?”
“你这每天掐算什么呢,怎么和你父亲当初一样,神神叨叨的。”
白长生一听,想了一下又看了一会,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经历和手段的来历,因为他也有自己的顾虑。
随便打了个哈哈就过去了,邀月也知道他是在刻意隐瞒,没有再多问。
这么一打岔的功夫,正是日上三竿之时,白长生抬手遮眼,顺着阳光去瞧,只见那地面上八个亭角的影子愈发摇曳起来。
朦胧间清澈了混沌,显现了形状,定睛观瞧之后才发现这是八个箭头一样的影子。
每一个箭头都弯曲了一定的角度,八个相连,分别指向了八个方位,白长生顺着再看,喜上眉梢。
按着这方向去找肯定错不了,应该是机关隐藏的手段,只要找出来,何愁没有办法。
赶紧拿了个小树杈,在地上趁着影子没有消散把那箭头先给画出来,不然一会日光倾泻这就看不到了。
当画完第八个箭头的时候,一阵晃动,那八个箭头便自行消散了,重归一片混沌的暗影,让人分辨不出具体模样。
这手段可真是高明,白长生不禁赞叹起来,要是稍微慢一丁点或者早一点点,这箭头指着的角度就不对了。
秘密也就瞧不见了。
邀月看着白长生在地上乱画着也闹不清楚怎么回事,但她猜想必有原因,这就在旁静心等候。
白长生站起来拍拍灰,看着地上的八个箭头,心里闪过一个猜想。
这等手段不比寻常,非一般匠人能够做得出来,手段不仅是高明,更看得出很诡异。
这么精妙绝伦肯定是为了掩盖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那就不能让外人前来修建。
再加上之前的猜测,这亭子应该是唐无心自己修建的,那这些机关应该也都一样是他亲力亲为。
这就看得出唐无心手段的高明了,虽然不知道他在刻意掩饰什么,但当初忻州的迷山之中,可也有这样高明的手段。
难道说也是唐秋生修建的?
白长生想到这里摇了摇头,不应该,这唐秋生大小也是个王爷,大老远跑到山西挖坑伐木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眼下不需要想那么多,白长生迫切想要知道这机关之下隐藏着什么秘密。
顺着最前面的箭头,白长生上前照着,没多远的距离就看到一个石头摆放在地上,位置和箭头所指方向刚刚好,不大不小,正对着石头。
看这石头很寻常,白长生还是心下忐忑,伸手摸了一下,发现石头不仅光滑,而且异常沉重!
“哎?”
白长生发现这区区一个巴掌的石头自己居然无法撼动!
果然是这个。
想起了当初小木屋里那个绣枕,白长生尝试着左右扳动,果然向两边一挪动就看到石头很自然横移了出去。
紧跟着听见地底下面传来了一阵机关活动的脆响:
“喀嚓!”
原来如此,白长生笑意渐浓,没再管这管这个石头,而是找准了第二个箭头的方向,上前寻觅。
两丈远的距离,就看到一颗老柳树,再无其他玩意,四面除了乱石林立就是一堵高墙。
白长生左右扫看了一圈,踢了踢这些石头,发现没有古怪的地方。
“不对啊,难道找错了?”
白长生又看了几遍也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就靠在树干边上琢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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