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饭的乞丐,一女一幼子。
也不知道怎么瞎了眼,就溜达到了南城,也不知道怎么瞎了眼,就这么一路讨要到了这里。
这桌子边坐着的俩人,可还真就见不得这类人。
寻常的大管家看到这类人,一般都会施舍俩钱,哄他们走。
这还真没说错,穷生歹计富长良心,大管家大良心没有,小良心还是时常发作一下的。
也是图个心安理得,可现在这情况不比寻常呀,他身边坐着的,可是乾隆爷!
乾隆爷这辈子最见不得什么要饭的乞丐!
当初济南案给爷的震撼,现在想起来都让大管家胆寒,帝王震怒,那威压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也正是因为当初的济南案,皇上这辈子都见不得乞丐,真是看一遭怒一回。
天知道怎么今天就碰上了。
“走走走!别这碍眼!”
大管家把兜里揣着的零钱全都拿了出来,扔给了这女人,想是要火速轰走这要命的一对母女。
那女人得了钱,转身磕头道谢,这就要离开,可乾隆爷把这俩人喊住了。
“等会!”
这话一喊,大管家冷汗淋漓。
“你们打哪来的?”
“山东”
大管家都快哭了,这居然还是山东的乞丐,怎么就能要饭都讨要到京城来,还让不让人活了!
“什么?又是山东!”
乾隆爷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眼神里怒火喷发,拳头都攥紧了。
那乞丐母女不知道眼前这人为何如此动怒,只看旁边的胖子拼命示意让自己离开。
闹不清楚,反正得了钱,女人带着孩子就走了。
等俩人走远,乾隆爷这才坐回在了椅子上,看那对母女悲凉无助的身影,心如刀绞!
“刚办了一次山东,眼下坟头土还没落实呢,又来一波贪官污吏,这真是活腻味了!”
“爷,您息怒”
“放屁,息什么怒?执笔墨,传朕旨意!命山东各部官员进京!严查是否有克扣赈济粮草的情况出现,如有查实,尽数给朕砍喽!”
大管家全身都被汗给沁透了,透心凉!
乾隆爷说完这话,也没兴致了,站起来拂袖而去,留下大管家在这战战兢兢,半天都不敢动弹。
面铺的老板不是自己人,只是个寻常的买卖家,看到乾隆爷走了,这就走上来道:
“德行,还把自己给当皇上了,这要饭的满大街都是,装什么大尾巴狼,连一碗都吃不起,还严查贪腐?喝多了吧?”
这便宜话说地真是不知死活,大管家听完,嗷唠一声暴喝,照着这人的脸,抡圆了巴掌左右开弓!
“啪啪啪啪!”
给那买卖家打地七荤八素,捂着脸整个人都懵了,跌坐在地上,望着大管家全身发抖。
这类市井小民看似胆肥,真碰到什么硬茬子,龟缩地那真是连孙子都不如。
被大管家打了一通,也不敢说话,只能坐在地上傻傻发愣。
大管家赶紧起身,这也就走了,他刚一走,就看到一伙人面目狰狞,把这买卖家给架起来带走了。
一同带走的,还有一对母女!
自那以后,再没人见过他们。
到了晚上,大管家安排好了一切,这才坐在椅子上,缓缓心神。
地上摆着一口大箱子,那箱子曾让大管家好几天睡不踏实。
这睡不踏实的梦里,还夹杂着窃喜和激动。
可如今放在这的箱子,真是催命的砍刀,大管家又摸了几下自己的脖颈儿,吞咽着口水。
该舍的还得舍,不然可就完了。
这送钱来的官员、小刘三曾去加码的那群人,正来自于山东。
山东连年旱灾,这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朝廷每岁都会发下赈济粮草。
换了一任巡抚,砍了无数人头,可还是堵不住人心有鬼。
新上任的官员也起了心思,这粮草不能全空,不然到时候不好交代,干脆换成给牲口吃的麸料,滥竽充数。
折换来的银两,三七分账,三分留给他们,七分上贡给大管家。
这本来是细水长流又滴水不漏的绝妙勾当,却不料被一对乞丐给破了局。
想到这,大管家怎能甘心,气得牙都快肿了,拖着腮帮子只看那眼珠子都是猩红的。
到底还是堵不住这么多疏漏,这事情其实早都知道得东窗事发。
毕竟连年克扣,灾民是越来越多,慢慢的这群饿死鬼实在没辙,只能进京求活。
毕竟京城乃是帝都,这地方都活不了人,那这天下可就真没出路了。
进京的灾民越来越多,时常在街上也总能瞧见,大管家曾经和顺天府尹一道商量过此事,把灾民都轰出城外。
结果现在顺天府换人了,新上任的家伙还没完全轻车熟路,这么一不留神的功夫,到底还是放进来两条漏网之鱼。
也就这两条漏网之鱼,断了一条生财之道!
“哎,气死我了,刘三,把这箱子抬回去吧。”
大管家最后看了一眼金银财宝,把所有山东运来的银两都贴好了封条,严丝合缝。
这大管家不愧是高明之人,知道这事情迟早要落案,早都打下了埋伏。
所以自打山东运来的金银财宝,都贴好了封条,只要案子一发,便可以有所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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