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盯着杨茹,张万这出戏算是做足了!
杨茹愣住了,听张万这么说,真是没了主意,自己再细细回想一遍,也不管当中有多少张万搪塞唬人的成分,还真是有些恍惚。
眼睛再一瞧张万,直勾勾看着自己,没有一丁点露怯,直射的目光真是让女子心肠软如泥水!
“这这”
杨茹踉跄了两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俩人,没了主意。
张万眼睛一扫就知道,这戏是做足了!
旁边李千是不知道什么情况的,眼看着辫子都咬住了,估计是要玩完?
裤子都湿了,平白给这苦情戏添了筹码,张万心里暗暗点头,戏到圆满再添一彩儿又有何妨?
打定主意,张万紧了一下佩刀,嘴里含着辫子,咬牙切齿道:
“姑奶奶,咱欠你的情,这就还了,我爷俩自己动手,省得脏了您的眼,瞧好吧,刀可是刚磨的,落毛立断,咱这就往脖子上一抹,那血喷出来都是热乎的,落在地上您就听个响,俩脑袋送给您当把件儿玩了,得嘞,话不多说,这就来了!呔!!!”
张万大吼连连,嗓子都喊劈了,眼珠子瞪出了猩红血丝,拔刀一按,手指头用劲,就听见那刀把儿上传来阵阵脆响!
这也是个手段,实际上没有近脖子一丁点,就是手指用力捏紧刀把儿才闹出的动静,不懂的人只看着是千钧一发,实际上离着脖子还有段距离呢。
杨茹此时心乱如麻,再一听张万说出这么一大段搪簧的话来,真是不知所错了,这其实也是白长生为什么要远离她的原因,就是不想让她沾染这等是非。
眼瞅着刀架脖子上这俩人就要自绝于此了,李千更是痛哭流涕,假作真来真亦假,杨茹再难平静:
“呔,住手!我不是要劫他!”
妙手一挥,杨茹赶紧想要把张万的刀给打下来,谁知道刚一伸手,那张万脖子上的刀就已经落在了地上。
“噌朗朗!”
坠地有声,张万站起来,语气一暖:
“得嘞,不是劫人就行,咱也是瞎了眼了,错怪了姑奶奶的好心肠,就说这等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怎么可能致人于水深火热之中,谢了您!”
语气态度转变地如此突兀,就连杨茹这等聪明人都一时半刻缓不过来,倒也瞧出来这张万李千是在做戏。
可那话不是假的,杨茹肝肠寸断,也不计较这押差的口舌狡诈了,咬牙切齿想了片刻,缓缓道:
“我要与他共赴流途!”
!!!
杨茹把白长生扶起来,可白长生还是浑噩不知一般,愣愣地想要往前走,迫不及待要继续流放的旅途。
杨茹神情苦楚,按住了白长生的身子,颤抖着伸出手,把白长生枷锁解开,取了半段,枷在了自己的手上,死死扣住!
“天涯海角,我来陪你走,生死与共,再不会分离。”
语罢,只听见“喀嚓”一声,枷锁扣死了,杨茹彻底和白长生捆在了一起,再难分开。
张万和李千看到眼前一幕,心中的惊讶如翻江倒海一般难以形容,这女子的秉性何其贞烈,真真敢爱敢恨!
张万发自内心的佩服了一番,事到如今书说至此,千万言语都没了意思,当即是啐了一口:
“呔,老子就是死也给你俩送到地方,到时候,是死是生,是去是留,您二位自己看着办吧,这朋友,算是交了!”
哗啦啦,铁链脆响,这同赴流途的旅程,又锁上了一个执拗的魂魄,两份孤苦伶仃,挤出了另类的温暖。
四个人不言一语,再次奔赴未知的前程。
出来的时候,杨茹挥舞了一下令牌,那些个顿住身形的鬼奴,好似得了指令,对月咆哮了一番,慢慢消散在了夜幕的掩盖之下。
这村庄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当中,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李千看着遍地尸骨无存,真真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张万更是不想再在此处耽搁,四个人出了村庄,人不停,话不语。
一场大雪,在四个人刚刚离开的村庄铺天盖地下了起来,雪花飘零,鹅毛如被,把所有的血腥和暴虐遮挡起来。
掩盖了一切,寂寞的村庄,从此不复。
那大雪漫天飞舞的正是肆意的时候,村庄前面又出现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袭白衣,好像不知冷暖,任寒风袭面,不乱分寸。
“到底,还是让你找到了。”
那年轻人自顾自说着,好像看出了什么,又瞧了一眼地上的尚未被白雪掩盖的血迹,叹了一口气。
一挥手,只看身后倏尔间现身出来一个人,这人弯腰弓背,身体僵直,却又无比邪气,不比之前的鬼奴可怕,但细看一眼,那身子好像有些不同寻常的戾气。
这人穿得雍容华贵,风流倜傥的身形让人艳羡,只可惜此时早已沦丧。
得了指令,这人冲出来,在地上抗起了一具无头死尸,朝着远方离去了。
白衣人等他离去,这才转身,可刚一转身,那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一个白衣人!
“可让我找到你了,该算算账了吧?看你还能编出什么理由来!”
这年轻人同样的风流,只是眉宇间有些轻佻神色,此时正把弄着手上的铜镜金钗,轻笑慢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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