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原来如此,早说嘛,嘿你们早说呀,我哪知道那些木桶里有酒,早知道我就留心点了,就说闻着怎么那么香。”
说完,这兵差又和铁头客气了几句,商定好了下次再有这好事算他一个,过后又低声朝着白长生三人道:
“得嘞,下次你们来的时候和我打好招呼,放心,这里面有我们呢,一切好说,你们商量完一会早点回去,晚了不好交差。”
打着哈哈,这人头也不回就走了,空留一身冷汗的几人,面面相觑。
铁头果然聪明,一句话就化解了危机,他这是拿真话当瞎话说来听的,也从侧面看出来了他和城中兵差的关系,实在是热络的很。
刚才那木桶里有酒,也确实不是瞎话,这乃是铁头一开始和马夫商量好的,偷运酒进来犒劳这群兵差,只可惜刚才那人不长眼,一脚给踢翻了。
铁头原本也很可惜,还没来得及说清楚那酒水就已经洒在了地上,被人哄抢喝了个干净。
估计现在那群抢水喝的犯人也是心里嘀咕,好端端的井水怎么成了酒水了?
“你是怎么一开始和他们打好关系的?”
就连子终都心里暗自佩服起了铁头,铁头闻听此言,有些唏嘘感慨:
“这群兵差也是人呀,怎么能没想法?可自古以来兵贼分家,要是从中没有个牵线搭桥的,他们再怎么努力也建立不起信任,我也是运气好罢了。”
原来是这样,铁头算是找准了要害,从中调和起了宁古塔囚徒和兵差的是是非非,让两方都有赚头。
算是个传话的差事,铁头油嘴滑舌自然起了不少作用,可要说这群兵差跨过他自己去商量这些,自己去找马夫,也不是不行。
但是那样就会激起众怒,万一这群囚徒都知道了有人克扣他们原本无多的救命粮草,造反起来传出去可就难办了。
所以这当中得有人调和,铁头正是瞧准了这一点,才能在城中混地风生水起。
那群囚徒一瞧有自己人帮忙说话,还帮他们免了不少责罚,自然也就无话可说了。
虽然还是有很多人被害死,那都是罪有应得之辈,再说这克扣官银也不是这些兵差能插手的,那可都是上一层的官吏使诈,与他们本无关系。
那些拥护铁头和循规蹈矩履负刑责的囚徒,日子自然也过得下去。
说到这里,子终三人算是彻底闹清楚了宁古塔城里的端倪,几个人互有感慨,没再多嘴了。
幸好铁头有个好脑袋瓜儿,在这混地不错,不然还真不一定活地下来。
“接下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直接杀出去?”
柳如刀挥舞着钢鞭,跃跃欲试,铁头连忙把她拦住:
“不可,一旦这么干,那可就坏了事了,打不打得过这城中把手森严的兵差还是两说呢,尤其是我这一逃,城中的囚徒可是要替我受罚了,到时候谁也跑不了。”
“那怎么办?”
子终有些为难了,也听出来铁头是不想拖泥带水,自己一走了之给后来的囚徒带来灾难。
白长生没说话,他觉得这地方自己人生地不熟,空有手段还是不如铁头来得机敏,索性听他安排。
铁头思量了片刻,这就道:
“这有个老头,找他,他肯定有办法,里应外合咱们兴许能出去,正好这老头我觉得很奇怪,还有些手段,一旦咱们出去了,兴许很多事还要靠他呢。”
“谁啊?”
白长生问道,不知道何人值得铁头如此看重。
铁头笑道:
“那我还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反正听说是个老骗子,叫什么木子仙来的,坑蒙拐骗之辈。”
“找这种人有什么用,徒增祸害,难道没别的办法吗?”
子终为人正直,自然不屑于坑蒙拐骗的魍魉之辈。
铁头却是摇头道:
“大人不可妄言,这木子仙其人还真有些本事,进了宁古塔我就留心他了,我发现他从来没吃过亏,还找我念叨过什么关于逃脱的办法,当时我也没留心,现在想起来了,不如找他来看他有什么办法,你们在这稍候,我这就去,咱们从长计议。”
铁头说完,弯腰曲背,左右看了几眼没人注意,这就赶紧走了,白长生几个人在角落里等着,不敢妄动。
没过一会的功夫,只看铁头就又回来了,不仅他回来了,旁边果然还跟着一个醉醺醺的老头。
要是吴老三此时也在这里,看到这老头肯定要动手杀了他。
正是当初把季礼荷包给偷了然后到温柔乡去快活的那老骗子!
可不知道怎么,木子仙此时居然醉了,摇摇晃晃随着铁头过来,路都走不稳了。
要说在什么地方醉了都情有可原,可这是宁古塔城呀,流放重犯给披甲人为奴的地方,这地方的犯人哪有机会能醉?
不过几个人稍微一惊也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看来这老头刚才也去抢食地上的“井水”了,这会估计是已经醉了。
“嗝好家伙,怎么这井水还有这么大劲儿?”
木子仙脸色涨红,打了个酒嗝,真是形容不堪表述,子终都是眉头皱起来了。
要不是铁头执意带着他,还真是不信此人有什么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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