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狠毒望着挥刀的男子,陈名士不发一语,颤抖着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刀子,一把捅进了那个人的胸腔,自己也跟着一口血沫喷了出来:
“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今天断我双足,我也让你做个陪葬!”
这句话说得无比怨恨,那人本来就没坐起来,此刻再受一刀,也是闷哼一声,不过凶狠的神情还是直射人心。只看到那人晃晃悠悠,居然挨了这么一刀,还是挣扎着抬起了手,一刀劈了下来,直接砍在陈名士的肩膀上。
“嗷”
陈名士哀嚎一声,歪倒在了地上,抽搐不停,想不到这个大汉身受这等重伤,还能挥刀砍杀自己。倒地不起后,只能用那怨毒不甘的双眼盯着这人,眼光涣散,逐渐消灭了生息。
那大汉看二刀毙命,自己也跟着栽倒,抽动几下再也不能动弹了。这二人平生未遇,却互相成了断命对头,白长生看在眼里,一阵茫然。
电光火石间,居然又死了两个人。鬼哭坟头新添了四个短命鬼,想到这里,后脊梁一阵阵发颤。
再抬头,那吊死鬼的纸人依旧看着自己,轻轻摆动,好像漠不关心那新死的冤魂。再也不想多留片刻。白长生哆嗦起身,连滚带爬向城门方向跑去了。
临走时,白长生没有发现,不远处的另一个树稍上,蹲坐着一个老者,正阴测测地看着自己跑去的方向。
那裤腿里却是空荡荡的,伴着夜风飘荡。皮松肉坠,羊胡竖眉,直到陈长生跑远了,老人掐指一算,这才嘿嘿冷笑道:
“跑不了你这小子,不傻倒是。我就说怎么没算出来有这么一段因果异数,原来是你的人,怪不得,嘿嘿嘿嘿。”
老人阴鸷冷笑,没再说话。这老树有个三丈高,一个无腿的老者,是如何爬上来的?还不待人细想,只看到远处飞下来一只乌鸦,叼起刚才挂在白长生头上的纸人,向着城里的方向飞去了。
夜光不亮,看不透彻,只觉得一个纸人吊死鬼,在这凄凉夜里,正御风而行。呼啸声响,若是有人抬头,肯定要吓死个人。
东直门城门处
城门官几个小兵正是邀酒三杯催肠醉的时候,恍惚间正感叹京城良宵,偶然一抬头,只看到一个小兵惊地跌倒在地,手指着天上大喊:
“我去!什么鬼!”
其他几个兵哥顺着声音向上瞧,也是一阵惊呼,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一个人,正飘在天上,长长的舌头顺着口中摇摆,一身白衣,明显的吊死鬼模样。
哗啦啦一阵,几个醉地还不厉害的兵哥赶紧敲响警钟,四处传声大喊:
“有人不不不,有鬼闯城门啊,我了个去,能飞的吊死鬼啊!”
这一夜过后,北京城内传出了一个诡异怪闻:有个吊死鬼飞进了北京城,最后不知道降在了谁家。时年四九城内,家家户户,夜夜紧锁院门,孩童不出,焚香问佛以求太平。
这是后话了,而眼下白长生刚一回到棺材铺,平日里宁静无波的小店,现如今却倍感阴森恐怖。经历了如此曲折的一夜,怎能不唏嘘感慨。
这算是捡了一条命,身子一软,才感觉到周身寒气围绕,疲惫不堪。看了看老父的灵牌,白长生颤声道:
“老爹,这事能掺合吗?要了亲命喽!”
刚要把父亲的灵牌取下,想着捧在怀里定定心神。却忽然听到门前一阵声响,刚刚松懈下来的神经又紧绷起来。白长生操起一根木棒,哆哆嗦嗦冲着门外喊了一句壮胆:
“不知道咱家是什么地方吗?来来我地盘惹我,我可告诉你,你后事儿都不用准备!我这齐活儿!”
门外悄无声息,那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也没有了。还是觉得有些不妥,白长生深呼一口气,壮了壮胆子,又咳嗽了一下,心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就猛然把门帘拉起来,向外去看:
“啊!!”
只听一阵惊叫,白长生怎么也想不到,刚刚在自己头顶上的吊死鬼纸札人,现在居然就在棺材铺的门口!一脸邪笑,阴测测望着自己。
这是谁这么缺德,送纸人上门?白长生一阵咒骂,幸好这也算白事寻常物,吓了一次也就不怕了,这就要上前把它取进来,这东西摆在门口可不吉利。
还未近前,却看到那纸人自己着了起来!一时间火光冲天,竟然还是绿色的火光,和父亲的善香自燃时是一个模样!白长生一脸错愕看着这突如其来的火灾,手足无措。
好在那绿火虽然诡异,却不算大火,焚烧过后,只留了一堆黑灰在地上。清风拂过,也就飘散殆尽了。
一夜如此多事,白长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想着赶紧回屋歇息,把这诡异经历给忘了。可刚刚回身棺材铺,白长生又是一阵呜嗷惨叫:
“老爹你玩我?又来?”
白三石的灵牌下,八宝琉璃盏内,那柱善香,不知何时又烧了起来1
第6章 :打才相识
白长生吓得脸都绿了:出门前老父亲显灵,这才跟了那陈名士去鬼哭坟,眼瞅着两条人命,还是几条?
就那么葬送在自己眼前,而如今老父亲的善香再次自燃,这是逼自己上绝路的节奏啊?怎叫一个慌乱。
平生就没这么害怕过,哆哆嗦嗦上前,白长生心头痛下主意:要把老父亲的善香给吹灭,也不管什么福祸相依了。就这么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壮着胆子小声嘀咕:
52书库推荐浏览: 庄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