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爷和小六子是不是已经进到山洞里去了?我等了几个小时,月亮完全落山了,实在是等不了,就打算回去。
我是被强行逼过来的,不知道山洞里有什么,也不想知道,不知道他俩是死是活,要是陈少爷死了,我一点都不觉得同情,要是小六子死了,我还是非常难过的。
收拾行李,准备妥当,就沿路返回。
走了十几步远,前方传来有人叫救命的声音,很沙哑。我点起火把,看见前方有两口棺材,那声音就是从棺材里发出来的。我听了心里发毛,来的时候不记得这里有棺材,怎么就突然多出了几口棺材?难道是我们来的时候疏忽了,没有发现?
越靠近那口棺材,那声音越清晰,我走到棺材旁边,发现里面躺着一个人。他满脸的胡须,看上去非常沧桑。他看到我来了,睁了睁眼睛,看那个人,应该是小六子。
我把小六子从棺材中扶起来,让他躺到外面的草坪上来。接着,我又听到隔壁的棺材里也有一阵轻微的喊声。管不了这么多了,让小六子恢复精力,我和他一起回去吧。
一阵虚弱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小金爷,别走。”我吃了一惊,回头一看,见旁边的棺材中爬出来一个人,头发花白,蓬头垢面,正是这老头在跟我说话。
我问:“你叫谁金爷?”那名头发花白的老头说:“小金爷,救我,给我点水喝。”
老头身边背着杆汉阳造,我听那声音有点耳熟,问道:“你是陈少爷?”陈少爷说:“是我。”
我擦擦眼睛,仔细看陈少爷,他脸上起了皱纹,两只眼睛深陷了下去,浑浊不堪,流出一道道浑浊的眼泪,手上长满了沧桑的老茧,看上去像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
我说:“你们俩先休息一下,我去弄点吃的过来。”我去弄了一些水,又打了一只野兔子回来烤,三人吃了些,休息了两个小时,渐渐恢复了精神。
我们的遭遇差不多,陈少爷和小六子在凿石门的时候,突然刮过来一阵阴风,就昏迷过去,醒来的时候找不到其余的人,碰到了两口棺材,被压在了棺材里面。
瓢里面有些水,我把脸凑过去喝的时候,看到那水中的倒影,自己也老了几岁。
这时,春艳醒了过来,见到我们几个人,问:“陈少爷呢?他到哪里去了?”
我刚准备说面前的这位就是陈少爷,陈少爷眼神示意我别说话,他开口道:“陈少爷?他到山洞里去了。”
春艳问他:“那你是谁?怎么没见过你?你身上怎么也这么臭?”
陈少爷说:“臭娘们,少废话。”
春艳眼神中露出一股凶光来:“你骂谁呢?”走过去,向陈少爷吐了一口唾沫,还呸呸了两口。
陈少爷赏了她一耳光:“你连我都不认识了?我就是陈少爷!”
春艳抹着通红的脸颊,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你要是陈少爷,我就是观世音。”
小六子看不下去了:“他真是陈少爷!”
春艳说:“好啊,你们这帮人,联合起来骗我,你们当我是睁眼瞎啊,我要等陈少爷回来。”她朝洞口里张望片刻,见没有人,又不敢一个人进去,就支起一个帐篷,躺在帐篷里,把拉链拉上了。
陈少爷说:“也罢,让她到那里就行了,她不捣乱已经是万幸了。”
陈少爷说话的时候,声音明显苍老了很多,俨然是一个70岁的老头子,小六子也有50多岁了。沉默了片刻,小六子说:“陈少爷,我们出师不利,人不知不觉老了20岁,人有多少个20年,还是回去吧!”
陈少爷从地上站起来,以汉阳造当拐杖,身体颤颤悠悠的,几近摔倒,眼中流出两行浑浊的泪水来,抹了一把眼泪:“我来的时候还是中年,现在都成了老年,身外物如浮云,回去吧!”
我长吸了一口气,小六子起身去扶陈少爷,谁知道陈少爷突然袭击,用汉阳造拍打在小六子的后颈上,小六子闷哼一声,晕了过去,我刚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陈少爷就用汉阳造瞄准我:“站在那别动。”
他双腿微微发颤,长啸一声:“我既然来了,就没有打算回去过。”
陈少爷身体这么差,要是我搞突然袭击,未必不是他的对手,心里打起了小算盘,不过既然是突然袭击,那需要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才行。陈少爷不是吃素的,他久经战场,扣动板机,枪声响起,我左脚边的石块爆裂开来,只听陈少爷说道:“小鬼,别跟我耍花样,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别在那里琢磨鬼心思。”
我只得乖乖投降,心里把陈少爷骂了一千遍,奶奶个熊,需要我的时候叫我小金爷,不需要我的时候叫我小鬼。
陈少爷向旁边侧了几步,离开小六子有几步远,对我说:“现在听我的吩咐,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快把小六子绑起来。”我照做了,用藤条把他绑在一块石头上,陈少爷又命令我把自己绑起来,我无何奈何,只得照做。
陈少爷把汉阳造横拿在手上,虽然他身体比以前弱了很多,可是早年的经历使他并不是非常狼狈,刚才的步履蹒跚全是装出来的,那两滴浑浊的眼泪也是挤出来的。虽然他有70多岁,看他的精气神,跟50多岁的人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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