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陪钱婶你回去。”萧远志只得说道。
萧远志回到肃城后,陪着钱婆婆去了肃亲王府也许,该叫肃亲王府遗址。
府里头的尸体都被收拾干净了,有士兵把守。
萧远志向人打听钱旭阳。
“王府里头就活下来两个,一个是贤悦郡主的丫鬟,一个是王府的侍卫,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吧他俩给金校尉带走了,现在应该在城府。”
两人又辗转到了城府,这才见到了钱旭阳。
钱旭阳一见到钱婆婆就“嘭”地跪地,磕了两个响头,“儿子恐不能给母亲尽孝了。”
钱婆婆笑了笑,将他拉了起来,“娘知道,你爹都托梦告诉娘了。你们两父子就是一个脾气,他还嫌弃你。当年,他不也是为了王爷,肝脑涂地的。”
钱旭阳震惊地看着钱婆婆。
二十年前老钱死了之后,钱婆婆就带着钱旭阳搬了家,从此绝口不谈老钱的事情,对外如此,对钱旭阳也是如此。
“你这个傻小子,真当王府那么容易进啊。”钱婆婆无奈地笑了笑。
“可是爹他他看到王爷之后”钱旭阳难以置信。他爹在王府的时候分明对利亲王无动于衷,不顾他死活的。
钱婆婆叹了一声,“大仙告诉过我,不管是什么样的鬼,最后都只会剩下唯一的执念,生前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老钱为了利亲王而死,死后心中留下的只有愧对了的爱妻和幼子,利亲王便在他心目中被永远地抹去了。
人鬼殊途。
无论何时何地,都是如此。
能逆转这一天道秩序的,三界六道,微乎其微。
钱旭阳怅然若失。
“旭阳,你到底准备做什么”萧远志急切地问道。
“我会被押送上京。王府和肃城的事情,需要禀报给皇上。”钱旭阳扯出一抹笑容,“即使,没人相信这是真相。”
萧远志倒吸了口凉气。钱旭阳这一去,哪还有回来的机会
“钱侍卫不必如此。”紫萼拄着拐杖出现在门口,目光幽深地说道,“您没有身契,还有母亲在,而我是宫女,且孑然一身,如今腿又废了。这事情,由我直接转告给皇后娘娘,远好过你被京城的那些达官贵人们经手处理。”
钱侍卫愕然。
紫萼朝他一福身,“金校尉已是同意我的主意。钱侍卫,您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钱婆婆激动地一把抓住了钱旭阳的手。她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若是可以,她自然希望儿子平安无事。
钱旭阳忽然间就心头发酸,那股子豪气一泄如注。
紫萼笑了笑,吃力地转身离开。
她回屋翻出了从王府中带出来的紫色衣裙,上头绣着的是栩栩如生的紫萼花;还有一支簪,用金丝绳勾勒出了一只轻盈飞舞的蝴蝶。这衣服是她去年庆生时,玉簪送她的,蝴蝶簪是贤悦郡主赐的。她一直舍不得穿戴。
现在,郡主和玉簪都没了,她要离开王府,上京去了。
两个月后,宫中有个小太监在一处偏僻的院落内,发现了一个身穿紫衣、头戴金簪的女尸。他报了这死讯,悄悄藏了起来金簪,偷到了宫外。
也不知,那金色的蝴蝶会落到哪位姑娘的云鬓上。
二卷血光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番外 华白(一)
我叫华白。
四岁的时候,我被拐子到了烟花之地,在那里呆了两年后,我对家的记忆就只剩下了这个名字。但“家”或许早就烙印在了我的骨髓和血液之中,因为我时常觉得愧疚,父亲为我取名为“白”,希望我如雪一样的纯洁又明亮,可我成了一滩污泥,肮脏又暗沉。
说,我这样的想法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会有的,我应该是出自一个读书人家。
我因此愈发地古怪起来,猥琐地打听那些读书人家的女子,拙劣地模仿她们的言行举止。我没有成功,所以我没成为的花魁头牌,而是成了一个笑话。当韶华逝去,姿容不再,我就被赶了出去。
说,我学不来读书人家的闺秀,因为我没有那种气质,我也当不好一个鸨儿,因为我总是想着要当个闺秀。
等见识到了华家男人的丑恶嘴脸,我明白过来:我果然不是读书人家出生的,学得再像,也抹不去骨子里的卑劣。而“白”,并非如我所期待的那样包含父亲对我的祝福,那只是他看到窗外白茫茫的雪景后随口说的一个字,看到了那个颜色,所以说出了那个字,连多思考一下,给我一个“雪”字都不愿意。
我原先愧对自己的名字,从那时起,我恨自己的名字。我不再有幻想,所以我成了一个真正的鸨儿,勾了华家所有的男子原先勾得是他们污浊的心,后来勾得是肮脏的魂。
我无欲无求,置生死与度外,老天却没让我死,而是让我遇到了一个少年郎。
他是渔家出身的孩子,浓眉大眼,皮肤黝黑,一身腥味,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排白晃晃的牙齿。
他把我从海边拖了上来,救了我的性命。可我是想死的,所以没有感谢他,反而有些恨他。他对此不放在心上,还是傻傻地笑,说自己叫季平,问我的名字。
我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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